在前不久还是巴德宣扬的民主论最忠实的拥趸。
她也有个儿子,和贝恩一般大,现在是一名预备役战士,这让健妇感到自豪,因为每个人都说,伟大的凌歧大人、凌歧大巫师,会让所有忠于他的战士,都获得强大的力量、还有相应的待遇和荣耀。
对于长湖镇的新领主,一些人以为他的到来是一场灾难,一些人却认为那根本就是前所未有的机遇,安娜就是后者
她和丈夫都是孤儿,可惜年轻时就失去了另一半,那是一场围猎中发生的意外。
她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没有别的奢求,只是想看着儿子能有个更加美好的未来,不要走上自己或者他父亲的老路子。
以前的长湖镇是没希望的,所以对于儿子不学无术,慢慢变成了混混痞子,她也只能去加倍溺爱,别无他法。
可现在,凌歧来了,打破了许多东西,包括旧有的秩序和规则,但也带来了希望,这份希望又随着外界局势的骤变而变得更加渺茫、亦更为珍贵
当儿子对她说,他要加入城卫军,立志成为一名强大的战士时,安娜差点激动的当场就要哭泣。
她很满意儿子上进的态度,只是,凭什么她那么上进的儿子就要从最底层做起,而有些人却能扶摇直上呢
凭什么贝恩的母亲就能有个那么好的丈夫,凭什么他的姐姐刚入军营就能当上军官,凭什么他的妹妹能获得领主的宠爱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命运从来都不公平,但领主是公平的,所以贝恩只能做个杂役最卑贱的下等杂役
安妮觉得自己猜到了领主的心思,无非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可他绝对没有忘记贝恩一家犯下的罪过,擅自宣扬自由言论的罪过,这在任何领主眼里都该是大罪
所以她一直都没敢得罪这小子的姐妹,当然也不会太忌惮她们,她相信有一天她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没有人可以一直都平白享受着超格的待遇
她可以对贝恩擅闯领主住处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绝对不会让这小子好过
“呵呵蒂尔小姐,您看,你的哥哥还有工作没做完。我这就带他下去,怎么样”
安妮笑眯眯说着,蒂尔扁着嘴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在贝恩高挑眼角的神色中,说了一句让他难以置信的话。
“好...好吧,安妮婶婶。”
“哥哥,你以后就安心工作吧,这里毕竟是大人的住处,没事的话,你还是不要随便上来了。”
蒂尔咬牙说着,心底连声抱歉。
“对不起了,哥哥,可是我真的不能背叛他”
不知为何,她最近总难再恨起那个男人,虽然她原本也没多恨他,现在却仿佛更愿意亲近他了,这变化也未免来的太快。
蒂尔怀疑过这是某种巫术的影响,她年纪虽小,可并不傻。
偏偏她又觉得这不是什么巫术,因为她知道自己该恨的究竟是谁。不论是谁,肯定不会是那个谜一般的男人。
通过不长时间的接触,她已经发现,她们以前对凌歧的认知根本就是错误的,
那个骄傲的男人,根本不会把大多数人放在眼里,包括她们的父亲,既然那样,他又怎么会故意设计去陷害他呢
她也怀疑过凌歧对她们的安排是别有企图的,她听说过他的荒淫,听说过他的无道。
但是,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对她有过半点猥亵的行为,就连他私下召见自己姐姐的那次,也只是询问日常训练方面的事情,没有任何逾越之举。
她知道外面的一些流言蜚语,有些对她的名声很不利,可她从未对此做过任何解释,除了向自己的亲人,那会是一种很好的保护。
她愿意,让他成为自己的保护人,哪怕代价是她的名声。因为他绝对不是大家以为的那种人,包括她的哥哥和姐姐对他的了解都是错的。
那个男人身上背负着太多的东西,她见过他整夜坐在窗边沉思,就在她搬来的第一个晚上,当时她还惴惴不安。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总觉得她很了解他,仿佛能听到他的心声,所以更不愿去伤害他。
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从上一回...
蒂尔微微脸红,她懊恼着当时的鲁莽,她怎么会知道他只是想拂去自己脸颊上的一粒米饭呢。
同时,她又深深记得,那抹指尖下的惊艳。
他居然流淌着金色的血液,仿佛传奇话本里的神灵,就是味道怪怪的,又有点甜。
小女孩的心思总是古灵精怪、难以捉摸,凌歧也绝对不会想到,一个在他的感知中明明已经对他俯首帖耳的后裔单位,居然会有那么多的小心思。
原本,心思就是由无数瞬变的念头组成。
就算是神,也只能读懂大概,不可能是全部。
所以绝对的忠诚,除非是被人为限定,否则那根本不可能存在
这个道理,许多人都不肯相信,最终只能留下一道道难以置信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