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中心。
凌歧顿觉一阵眩晕,身子亦是猛沉,而后无数细碎沙哑的低语声传入他的耳中。
他迈开步子想要挪动,却发现步履沉重如山
这时那十二头食人魔也已经进入了灰光的范围,它们忽然咆哮起来,就像是打了兴奋剂,在极短时间内就变得更强壮、更暴虐。
凌歧开始恍惚,他发现灰光外的世界渐渐扭曲。
拥有极高感知的他并未在灰光落下后察觉到致命的危机,只在方才那一瞬有种惊怖的错觉,因此他怀疑这只是一个无害的陷阱
这里是中土世界,不可能有任何大规模的杀伤性魔法,力度能达到伤害他的程度
所以比起自身的困境,他更担心长湖镇会因此而全面失守,战士们可都在看着他呢
好在,透过那扭曲的水幕,他看到战士们仍在奋战,仿佛没有觉察他的窘境
这令他微微心安,毕竟他自己是有着许多的底牌的,而那些弱者、他的财产,却只有一条脆弱不堪的小命
城墙上,昆恩忽然开始僭越指挥,命令让更多的战士通过吊桥冲到前线。
除了他完全调遣不动的巫卫,这个与凌歧先前的要求相悖的命令,竟然没有多少人去违抗,甚至包括不受他辖制的民兵们。
也是常理,毕竟在场上剩下职位最高的就是他,而且领主方才的行为,包括现在沉稳的站在那里孤身阻挡大群食人魔的英勇做派,也将众人激的热血沸腾
英雄麾下的战士,当然也必须是勇敢的,这是所有人的觉悟所以除了不动如山的巫卫,很快,第一道已经岌岌可危的防线再一次稳住,代价是更多民兵和少数铁卫的伤亡。守方用了不到半刻钟就把冲上城头的兽人杀退回去,个别实力脱俗的铁卫,甚至咆哮着跃至城外,顺着云梯滑了下去,怒吼着杀入敌群,显然也是想学一学领主的热血行为。
长湖镇西南边城外的战场形势看来一片大好,除了陷入困局中尚无人知的领主。
东边的城头却已经血洒如浆,血泥都涂满了一地,
法瑞恩谨守着凌歧的命令,不肯让敌人入城一步。他却发现身边的敌人越杀越多,而自己人越来越少,到了最后连巫卫都开始损兵折将
太多了,太多了
他的身边全都挤满了敌人,左边、右边、前边、甚至后边敌人从四面八方扑来,个个都悍不畏死,仿佛临死都要咬上他一口
第一道城墙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巫卫们和其他残兵全都退守到了第二线,连吊桥都斩断了
城外仍有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军队徐徐等待进城,这些野人也不知怎么想出来的,他们中的一些带着奇怪的铁爪,这些人甚至能徒手爬墙,给最初的守城军带来了极大的伤亡,现在攻击第二道城墙的主力也正是这些人,但被围困住的法瑞恩已经是鞭长莫及
最可怕的还是那些巨斧兵,作为先锋死士的他们,完全悍不畏死,竟然生生靠着斧头劈碎了第一道城门,顶着火力长驱直入
疯了,这绝对是疯了,法瑞恩不是没有和野人战斗过,他对于那些巨斧兵的印象十分深刻,知道那是一种稀少的精锐兵种,现在呢
这些扛着巨斧的精锐炮灰究竟有多少一百,两百,还是三百
城下的野人已经不足六百,他们的总数并不比来自北方的邻居多太多,可是他们的战斗力绝对是那群兽人的好几倍
法瑞恩终于知道这群野人为什么会来得那么突然,因为他们根本就是精锐大集合,一支全精锐化的部队,当然不需要太多的修整和补给,节奏控制的好,连夜作战、奔袭百里也不是做不到
只是,长湖镇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值得这些野人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精锐不是炮灰,就算拿他们当炮灰用、效果会比真正的炮灰好得多,可他们在平地上绝对能干翻现在三倍四倍五倍数量的敌人,而不是以二比一乃至三比一的兑率留下一具具尸体
攻城战就是一个大磨盘,攻方更要留下数倍于守方的尸体。而且法瑞恩能感觉到,那些野人士兵,不论是巨斧兵还是其他没见过的兵种,他们的确疲劳了,几乎只剩下一战之力他们的战斗力甚至还不足全盛时期的一半难道野人的精锐就那么不值钱,已经到了随意挥霍的地步
杀红眼的法瑞恩哪里会看到,在更远处密密麻麻的野人军阵中,看似疯狂的指挥官,他的身体都在忍不住的颤抖着,那不是兴奋,而是心痛、和无奈
除了智力低下的兽人,大多数投靠邪恶方的人类其实都保留着丰富的感情,他们会恐惧,也会伤心。他们冷酷只是因为生活艰难,他们背叛只是想要获得更好的未来。
每个人都有追求美好未来的权利,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