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完全不能思考。
凌歧一直那么呆呆望着天空,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然而,那里只有雨丝如剑,斩碎了英眉,划伤了眼角,连成一串,颗颗坠地,仿佛眼泪。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半刻过去,这突来的暴雨仍旧不停,黄龙江的水面都被打出了无数的波澜,凌歧忽然放声大笑。
他的笑声中,有轻松,有无奈,有苦涩,有希望,也有茫然...
凌歧淡淡看向方源,方源也凝望着他,他在等待一个答案。
凌歧舔了舔嘴唇,发现这雨,微微苦涩,倒像真的是碧空的眼泪。
“原来...”
凌歧微笑着,声音平静。
方源等待着,表情平静。
这个时候,黄龙江的水面,忽然猛地一突,一条十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独角巨蟒、巨蟒化成的白蛟,忽然浮出了水面。它有几千米长,看不到首尾,大量泛黄的江水沿着它的身体朝着两旁倾泻。
这蛟气息媲美上古荒兽,连凌歧都要忌惮。龙气稍一勃发,蝶直接软倒,少女张心慈若非被眼疾手快的凌歧搀扶,也已经倒下。
凌歧蹙眉望着江面上的白蛟,暗想在自己无孔不入的侦测下,怎么还会有这种怪物潜到附近,没被发现
“它不该存在”
凌歧心底没来由泛起这个念头。
然后,就在他反应过来,心中骤寒的时候
哗啦啦
一道血红色的闪电,从天而降,突兀的劈在那探头探脑、脑袋犹若山丘的白蛟头上
也就是一个呼吸,闪电仿佛墨汁,泼在白蛟身上,快速蔓延开来。
这白蛟挣扎都没挣扎一下,整个上半身,几息化为飞灰,灰烬都在半空中分解,被江水吞噬,连渣滓都没剩下
这个趋势,以一种凌歧都只能看清,但来不及阻止的速度,极快的蔓延到蛇尾。
几乎就是一个眨眼,整条白蛟,消失在黄龙江中,江水卷过,它什么都没剩下,仿佛刚才见到的只是幻觉。
更让人觉得好笑、心中又隐隐发毛的是。
它正好应了凌歧的想法,本不该存在
白蛟消失,天上雨丝也开始变少,仿佛只是应着白蛟渡劫而来
凌歧忽然震惊的看着周围,满地水汽开始分解、蒸腾,时间就仿佛被加速了无数倍,又或者开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倒流,唯有黄龙江的起伏始终不变,潮起潮落,潮落潮生,本也一样
弹指之后,凌歧刚刚将扶着的少女松开,他的身上,女孩身上,闫无犽二人身上,蝶身上,方源身上,乃至地面上,青草叶,河边几支树梢,所有水渍全都干涸,天空中阳光明媚,白云依旧如同苍鹭,不见雨滴...
凌歧微微张嘴,着:
“刚才...”
他话音未落,就见被蛟龙气息压制倒下的侍女蝶,很快就爬起来,没事人一样,在商心慈的搀扶下站好,仿佛方才只是不心跌了一跤。
方源面色平静的收起竭力一战蛊,心底涌出一股仿佛被压抑很久,经过酝酿的喜意。
“多谢师父赐蛊,多谢师母”
方源着这话,总感觉有些拗口,仿佛自己原本不该这个,只是又应该什么
方源没有注意到,他空窍中的春秋蝉,变得更加萎靡。
凌歧看向张心慈,这个少女羞涩的低下头,强忍着羞怯回答着:
“不用谢,这都是...都是你师傅的赏赐。”
凌歧听着,忽然又想大笑。
可是,他没有笑,不敢笑,笑不出来。
他不知道,若是再笑一次,那血色的雷霆,会不会劈到自己头上。他又会不会像那只“不该存在”的白蛟一样,直接从人间蒸发,像是被抹去了一行纸面上的污渍...
方源不曾留意他的春秋蝉,人总是容易忽略身边最熟悉的东西。
凌歧,同样未曾注意,就在他愤懑抑郁,企图挥拳向天的时候。神国中,伤痕累累,但勉强已经能撑起身子的孙猴子,支着上半身,握着金箍棒,目光灼灼的盯着天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准备着什么。
直到凌歧长长舒了口气,选择继续隐忍。
孙猴子才扑通一声,倒下后直接呼呼大睡,手中棍子变,飞回耳窍之中,仿佛已经不止是仙力幻化的东西。
它一边呼呼大睡,一边还嘀咕着什么,大概只有猴子才能听懂的猴语。
凌歧拍了拍方源的肩膀,虚假的笑道:
“为师看好你,你要...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