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歧从没想过,一个被自己随便掳进公寓的女记者,竟然会在最初的失魂落魄和惊慌失措后,很快适应了周围环境,甚至用自己的办法准备反抗。
此刻伏在草丛中的他,也没有注意到,身后大概二十多米外的地方,就有一个比蚱蜢还小一号的摄像机,偷偷监视着周围。
当然,这样的东西,其实并不很多,远远达不到覆盖整个村子的程度,凌歧出现在镜头前,也是一种偶然。
由于实力受到压制,凌歧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虽强,却已不算无孔不入,至少不会时刻保持高警惕的状态。
假如摄像已,..经启动,就算发出了微小的声音,他也能借此判断出来,周围有这样一个物什。甚至,如果有人在镜头后面盯着他,他都会有一种冥冥的感觉,立刻意识到。
可对于一个渺小的尚未启动的死物,又是在黑夜的草丛中,他还真注意不到。
他同样没注意,摄像头比米粒稍大的镜头中,他身后大概五米远的地方,一个白色的小纸人,静静的躺在地上,忽然间坐起。
在漆黑的环境下,它同样毫不起眼。
村长家,两层楼房的二楼东面,最大的一个房间内,柯银夜不安的在西门吹雪和罗伯特的周围走来走去。
西门吹雪一手夹着长剑,四平八稳的端坐在椅子上,一手端着茶杯,静静的喝着白水。
这个男人不是公寓里最强的一个,但绝对是最有高手气质和逼格风范的。
与他的安静相反,罗伯特正抱着一个掌上游戏机,噼噼啪啪的打着一款格斗游戏,发出一阵阵夸张的动作音。
柯银夜对于凌歧二人的离开十分不满,然而他知道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之前对四人说了一大通推理,本来就是想让凌歧放弃轻举妄动的打算,可最终证明,那屁用没有。
当然,他最担心的,在推理中没说出口的,还是博弈双方层次的不对等。
柯银夜虽然没把自己的生活当成一盘棋一部戏那么极端,却隐隐也有种感觉,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层次的存在,是更高一层次的什么东西
他对上一次任务记忆犹新,之所以最终8个人死的只剩他和他妹妹,不是他们没有猜透任务提示的内容,而是因为公寓在他们即将破局时,直接耍赖
原本明明只有一只鬼,却在不断的杀戮之后,越来越强,拥有越来越多的帮手
而那,仅仅发生在任务最后的十分钟内
十分钟前,队伍基本完好无损十分钟后,几近团灭这不是赖皮是什么
柯银夜不确定这次任务中是不是也会出现那种情况,面临成功,忽然绝望。还是和上次随队行动时一样,自己莫名其妙中招,任务执行成员莫名其妙团灭。
但可以肯定,公寓一定不会按规矩出牌
破案然后安稳离开呵呵
在柯银夜用常规的办法推断任务时,其实他很清楚,更大的可能,就是这局根本没有破法,唯一的破法,就是以力破局
柯银夜自己就是靠脑子吃饭的,显然不会自污,承认自己一点用都没有。
可这不是他自欺欺人的理由
集中这几个来历不明的高手全部力量,说不定还真有一线生机。各自为战,十死无生
被柯银夜认定不顾大局,十死无生的凌歧,忽然感觉脖子背后有些凉风嗖嗖。
他也不惊怒,只是冷冷一笑,回头一望。
黑暗挡不住他的视线,然而视野中,除了紧贴着地面的伏草、草丛间隙的黄土,什么都没有。
他目光一动,立刻注意到了五米开外那微微转动的摄像头,它刚好启动
微弱的光线让那摄像头的镜头有着一点暗红流转,镜头中,旁人绝对看不清的场景,凌歧看得十分清楚。
玻片倒映的场景里,就在自己身后,不足半米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经躺着一具赤裸的尸体
它就像是被福尔马林浸泡过度,浑身苍白,肌肉松弛,看不出性别。
然而这夜色下,这样医学院里随处可见的普通尸体标本,都是这般狰狞可怖
孟奇注意到了凌歧的变化,回头一看,盯着地面,微微轻咦。
他的实力不如凌歧,无论是真实实力,还是受到压制后的实力都是如此,但有的时候,借助一些玄妙的力量,他似乎能“看见”更多东西
凌歧来回扫视着微型摄像机的镜头和地面,冷笑渐渐消失。
“装神弄鬼”
凌歧哂然,稍微转身,反手往地上空处一切
镜头中,他的左手捉向了尸体的脚脖子。
真实情况是,他感觉自己只握住了一股浓稠的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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