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这样对我,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不能如此对我”
“你一定会后悔的”
被凌歧踢飞的住户,居然还敢出言威胁。
然而那眼神,那声音,无不让人毛骨悚然,和之前的畏畏缩缩简直判若两人。
孟奇不知何时来到了一楼门前,远远注视着门庭外的一幕,手按腰悬长刀刀柄。
凌歧像是感觉不到异常波动的凶煞之气,冷笑着走到那住户身边,抬脚用力一踩
喀拉
那住户整只左手包括半截手臂,全都成了肉泥、骨渣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凌歧,竟然没有惨叫,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几个围观的村民倒是发出了惊呼,更远处徘徊不去的住户也有些骚动,这血腥的一幕并非所有人都能淡然接受。
走到院子里的孟奇,微微蹙眉,也不知是不喜凌歧的做法,还是察觉了什么威胁,只把武器握得更紧。
“我让你滚,你没听懂”
凌歧冷冷看着用惊愕恶毒相交的目光盯着他的眼镜青年,忽然俯下身来,几乎是贴着他的耳边道:
“你记住,我想陪你们玩时,才会陪你们玩。”
仙姿神貌的凌歧,翩翩风度的气质,却做着这等恶事,了这等匪话。
别远远听到这几句的孟奇愣了一愣,就连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都微微一顿。
凌歧直起身子,看也不看脚边逐渐露出獠牙的某物,抬起一脚像是踢皮球一样,将表面看来伤残不轻的眼镜青年踢飞出去,这次那人足足抛飞二十多米,直到整个身子伴着血线消失在一堆巷子口的杂草里,才彻底不见了踪影。
远处的住户和村民立刻大呼叫着围了过去,唯独凌歧表情漠然无动于衷。
他对那鬼东西没有半句鬼话,他想玩,才会玩。
所以不论对方伪装的多完美,连他都看不出他是死是活,是不是原装,这都没关系。
他是不愿彻底掀掉桌子,但推翻一个局中局,乃至局中局的局还是毫无压力的
凌歧看中的局,是这个世界的局,是公寓的局,不是这个村子的局,更不是村子里的局
退一万步,凌歧也是无下限的人。就算错杀了某个好运的住户,而对方也真是因为侥幸躲过一劫,甚至侥幸的背后没有其他因素,只是无辜,那又如何
院子里的孟奇,蹙眉望了望天空,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刚才有那么一瞬,他感觉晴朗的天空阴沉了一秒。
就在孟奇走到凌歧身后,准备询问什么的时候,凌歧忽然抢先到:
“如果你想活着离开,从现在开始,最好把除我之外的所有人,全都当成死人。”
凌歧的话让孟奇心中一惊,他回头看了看村长家的瓦房,发现二楼窗口正好站着罗伯特。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也不知是否光线的原因,这个神秘的西方高手,面色阴沉诡秘。
“你这话...我不认同。”
孟奇可以把任何人当成死人,但这不包括他的朋友。很不幸,西门吹雪在短短几天内,就成为了孟奇的新朋友。
当然,这也因为只有西门吹雪才是他最好的合作伙伴。其他的,无论是凌歧还是罗伯特,孟奇都不可能有过多信任。至于那些普通住户,孟奇怜悯同情它们,却不可能真个天真的认为能拯救所有人。
因此,无论凌歧话是实指,还是某种警告,他都无法认同,最多认可一大半。
“随便你。”
凌歧没有强求。
若非因为孟奇的实力在这个世界十分可观,若非因为另一个可以确定命运之力俱佳的“宠儿”,莫名就对他带着敌意,他甚至提醒都不会提醒这人。
凌歧摇了摇头,像是背后长着眼睛一样,回头对着站在二楼窗口的罗伯特笑了笑。
他的视界出现了某种重叠,一面是阳光下的农家院,另一面,却看到了阴雨中的一栋鬼楼。
从倒影中才能看清的东西,未必只有能一种方式去洞察。
村外,山坡上,一只身形飘忽的男鬼,一手牵着一只浓妆艳抹的女鬼,一手牵着一只面色苍白的鬼,淡淡的注视着山下的,没有露出半属于恶鬼的狰狞。
甚至,就连女鬼和鬼,面色都是那样平静、淡漠。
男鬼摸了摸鬼的头,青灰色的皮肤下隐隐有光彩流动,彷如污秽的躯壳下孕育着什么神圣,像一朵淤泥中含苞欲放的青莲。
无论怎样的污秽,倘若本质就是璀璨的,那蒙上尘埃也掩盖不了它万丈的光芒。
所以凌歧一直都很骄傲,根本不把自己当成凡人来看,这并非他矜持傲慢,而是他原本已非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