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咯吱的声响来。
远远地只见两个人结伴挑了一盏灯笼前来,一个身穿浮光裘,长长的拖到地面,带着雪帽,步履有些沉重,侧面看过去,脸被雪帽遮住看不大清,但是能看得到小腹隆起,身子笨重。
另一个身材苗条,一身半新不旧的蜜合色斗篷,搀扶着身边的女子,两人沿着梅花林中的小路向风波亭慢慢的走着。
骆启霖亥时之时正在千秋宫看折子,派出去的钦差从莱州发过来的八百里加急,不过骆启霖此时心里面并不静,直到刘牧进来传话,“皇上,皇后娘娘求见,就在外面呢!”
骆启霖的神色有些复杂,看上去是一丝的惊异,又转而为预料之中,他沉默片刻,手里拿着奏折未说话,刘牧还以为是皇上不想见,便说道:“要不老奴出去回了娘娘,就说陛下已经睡下了?”
“不用了,让皇后进来!”骆启霖合上折子放在一边吩咐道。
门帘一掀开灌进来一股寒风,或许是太冷,闻在鼻子里是一股腥气,许久不见的黄静嘉风风火火的进了千秋宫,她的目光里骆启霖看到的是孤注一掷的决绝,心里莫名的有些可怜这个女子。可能是怜爱之心,也可能出自于不忍,念在一丝的旧情份上,骆启霖准备给她一次机会。
“皇后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臣妾有要事禀告!”黄静嘉瘦弱了不少,眼睛显得比往日大了许多,两颊原本的脸蛋儿也不见了踪影。
“说吧!”
“皇上,后宫风气不正,此时便有人在风波亭私通幽会,还望陛下明鉴!”
骆启霖看着黄静嘉,如同看客在看着戏台上表演的戏子,“哦,那你说说是谁?”
“皇贵妃,臣妾截获一封信!”黄静嘉将一封与苑苑手中一模一样的信交予骆启霖,“臣妾发现两人私下幽会!如果皇上不相信,请皇上移驾风波亭一看便知!”
“皇后,污蔑妃嫔的清誉兹事体大,如果是恶意诽谤,或者是蓄意栽赃,朕绝不姑息!你要想清楚了,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收回自己的话,朕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让你回去便是,绝不追究!”骆启霖这样说就是为了给黄静嘉一条后路,如果她能够迷途知返,毕竟他们两人还是有过帝后的名分。
“臣妾听不懂皇上的话,现在证物就在皇上的面前,只要陛下去风波亭一探究竟便是!”黄静嘉已经派了华龄去探视过了,叶苑苑已经由万卿如陪着往风波亭去了。
骆启霖的眼睛里有些伤心,他一直想废后,一直想妥善的安排好命运坎坷的黄静嘉,可是终究这个女子的不善和贪婪让她毁了自己。
“既然皇后这么肯定,朕便随皇后前往风波亭!”
捉奸这样的事情自古以来就要讲究证据,要么撞破二人私下幽会,亲眼所见有逾越规矩的举止,要么发现证物,像是繁艾送给外面侍卫的那条绣着艾草的汗巾,不然都是捕风捉影,难成为理据。
所以黄静嘉一定要带着骆启霖亲自去捉奸,让他亲眼看见他倍加呵护的人是如何背叛她的,让他也感受一次被所爱的人抛弃的滋味。
风波亭,远远地看去,交错的树林中果然有三个人,从背影看去,浮光裘一定是苑苑,因为这么珍贵的浮光锦白狐裘斗篷皇上只赐给她一个人,另一个身量略高背影看去就是万卿如,至于那个小太监,一身灰色正垂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
走近了些,隐约的听那小太监说道:“皇贵妃,宋大人今晚没能入宫,让奴才给您传个话,说是宫禁森严,约见的时辰另作安排,定来相见!”
“好一个另作安排定来相见!”黄静嘉从林中出现,只是背对着她的两个人并未受惊即刻转身,黄静嘉得意的说道:“皇上可听到了,皇贵妃与外臣私自约见在这无人之地,能有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情可言!”
背着身的人缓缓地转身,带着面纱,向骆启霖福了福身子,摘下面纱道:“给皇上、皇后请安!”
“许才人,怎么是你?”黄静嘉几乎是倒吸了一口气差点跌倒,“不是皇贵妃吗?”
许攸宁很淡定的表示她也恨奇怪,“臣妾不过是夜里睡不着,散步到了风波亭,却被这小太监的话给问呆了,倒是皇上和皇后突然出现让臣妾很惊奇!”
“皇后,你所说的捉奸呢?”骆启霖问道,他给过黄静嘉机会,但她不仅不要还决绝的彻底。
“臣妾,臣妾明明发现了这封信!臣妾也不知道!”黄静嘉开始想办法推脱,“可能是有人有意的设计害臣妾,想让臣妾诬陷皇贵妃!”
“是有人想害皇后,还是皇后想害皇贵妃?”扶着许才人的万卿如问道。
黄静嘉怒目看着万卿如,质问道:“你怎么在这,你不是皇贵妃身边的丫鬟吗?为何深夜在这里?”黄静嘉突然明白了,看来自己是中了反间计。
“雅南病了,奴婢按照皇贵妃的吩咐到许才人身边伺候,内务府是有记录的,难道这点小事情也得向皇后娘娘请示不成?”既是自有准备,又岂会给她破绽。
“是你们蓄意谋害本宫,是你们故意令这封信让本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