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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无悲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看痴了。这得多高深的画技,才能画出眼前这样的景象?
他心中震撼,被画中的景象给吸引,可是就在他震撼之后,却又陡然发现,画还是画,鱼还是鱼。
鱼不会动,画不会动,他听到的水流声,浪花声,都是假的。
但刚刚那幅画给他的感觉,却又无比的真实,画中之物,是活物!
当竹儿点了最后一只鱼的眼睛之后,她惊讶说道:“咦,公子,这好奇怪呀。给这些鱼儿点上了眼睛之后,它们竟然想要跃出这画纸呢。”
“画中之物,不知自己是画中物。这画纸成了束缚他们的规则,它们想跃出这束缚,拜托规则,殊不知跃出画纸的瞬间,却是失去了自己的生存环境,最后不过被打回原形罢了。”
随着上官逍遥的话语落下,那画中的鱼儿又快速的游动了起来,一只只鱼儿不停的从画纸之中跳跃出来,它们以为迎接它们的是更加广阔的天空,可跃出画纸的瞬间,却又变成了墨汁,洒在了画纸之上。
“可惜了,好好的一副江湖游鱼图,生在其中何其乐也,却妄图挣脱规则的束缚,忘记了自己的本质,终究只能化作本源。”
西门无悲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得溜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好好的一副江湖游鱼画,那画中活灵活现的游鱼,在上官逍遥的一番话说完之后,竟然全部都化作了墨汁,一团团墨汁洒在纸上,让刚刚那充满神韵的画,变成了一副狼藉不堪的废品!
画毁了,游鱼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团墨汁杂乱不堪的摆放在画纸之上,那画纸是极其珍贵的皇家供纸,市面上万金难求,却只是被眼前的公子做出了一副残画。
嗯?残画?不对,不可能是残画。刚刚那些鱼儿明显活过来了,那江湖明显在流动,那是真的充满了神韵的画!
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一副杂乱不堪的画,如同孩童涂鸦一般的画作,这幅画,似乎是被那侍女给毁了。
西门无悲彻底被画中之事给迷惑住了,他不知道那画到底是真是假,不知道自己刚刚看到的游鱼灵动、江湖流淌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上官逍遥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他再看了一眼那副化作,画中的游鱼还在,江湖还在,只是鱼儿却没有了神韵,虽然被画上了眼睛,但也只是看起来如真实的游鱼一般罢了,不再活灵活现。
刚刚那刹那间仿佛看到了画被毁灭,画中的事物变成了墨汁,可现在却又是一幅完整的画了!
错觉吗?
摇了摇头,把心中杂乱的思绪给抛诸脑后,西门无悲的目光从画纸移到了上官逍遥的身上,说道:“太子殿下,我西门山庄若是投奔朝廷,不知朝廷能给我西门山庄如何职位?”
上官逍遥闻言,笑道:“西门山庄乃是我赵国所属,本就是我赵国管辖之地、臣服之民,何来投奔朝廷一说?”
西门无悲心中一紧,没有想到竟然会从上官逍遥的口中得到这样的回答。自己作为西门山庄的少庄主主动来投奔朝廷,可在这太子的眼中,西门山庄竟然就是赵国的一部分,是朝廷的一部分!
“殿下,江湖历来和不问朝廷之事,不臣服于这世间任何势力,何来赵国所属一说!”
西门无悲说完这话,顿时紧张看着上官逍遥,这是一番反话,就不知道这太子会怎么处置自己了。
这是试探,他在试探上官逍遥的胸怀,想看看他到底会怎么处置自己。
“哈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这整个天下都是赵国的,你们又何来跳出这天下一说?”
上官逍遥笑了,指了指自己的那幅画,又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西门无悲想了想,答道:“画。”
上官逍遥又问道:“画中之物呢?”
西门无悲答:“鱼。”
上官逍遥又说:“鱼生活在江湖之中,江湖因鱼而灵动。两者相依相存。若是鱼妄图跃出水面,江湖便会少了一分灵动,若鱼跃出这画纸,那江湖还在,鱼儿却是失去了生养它的江湖,最终走向毁灭罢了。”
说话间,上官逍遥又拿着画笔在纸上点了两下,看不出他用了什么奇特的说法,却只见那画中的鱼却全部化作了墨汁,而江湖,依旧是那个江湖,只是被墨汁污染了画中江湖,也没有了灵动的鱼儿存在,使得这幅画看起来狼藉不堪。
刚刚进门的时候,西门无悲就看到过这一幕,鱼儿变成了墨汁,江湖依旧还是那个江湖,只是被污染了,狼藉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