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
这会儿,只怕半个太医院的人都来了吧?
整个潋阳宫的人都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哪里。
他们身为青松园伺候的人,当然更加清楚了。
德发轻轻地瞥她一眼:“咱家记得,曾经警告过你们,在这宫里,少耍小聪明。”
他说完,便闭了嘴,不打算再继续说什么。
利落转身,仍旧朝前走去。
在这偌大的宫闱中,哪个又不是聪明人呢?
既然是个蠢的,那就安安分分一些,兴许命还能稍长一点儿。
可若是人蠢,还自以为聪明,那只能说是嫌命长了。
德发的一句话,便让青松园的四个宫人顿时都苍白了脸色。
德发公公确实曾经教导过他们。
可惜,被分派到青松园,他们心有不甘,早把教诲给忘了。
如今公公重新提起,四人便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今日之事,只怕是要掉脑袋的了。
可即便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他们却也不能逃走。
这宫闱虽大,却没有他们可以逃离的容身之所。
四个人顿时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几个太医也是一脸地肃穆。
谁都知道,青松园里面的那位虽然不受待见,但身份在那里摆着呢!
这次去,只怕就是陛下突然想起那位来了。
只是不知道那位的病如今怎么样了。
没有陛下发话,他们这些太医,竟是连去给她瞧病都不敢。
皇甫楚早已恢复了正常。
德发去请人,他则背着手站在青松园门口,定定地穿过宫门,看向那一亩三分地。
“陛下。”德发带着人在远处停下,这才过来向皇甫楚禀报,“人都带来了。”
皇甫楚收回视线,缓缓地转过头去,眸子中全是身为上位者的威严,以及代表他性情的阴毒狠厉:“青松园宫人何在!”
他声音冷漠中带着震慑人的威力,让人甚至都不敢抬起头来。
德发只默默地站在了他身后,垂首敛眸,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奴才参见陛下。”
“奴婢参见陛下。”
四人纷纷上前,恭敬地跪在地上,可身体却是止不住地颤抖。
青松园,他们也已经几日未来了。
谁能想到,陛下登基半年,往日不管不顾,今日却突然会跑来青松园的。
皇甫楚冷眼看着跪在面前的四人,眼底寒芒没有半分遮掩。
呵!若非这四人玩忽职守,他又何至于受方才那一番苦。
一想到方才见到的情形,他又忍不住地一阵反胃。
“你们几日未来青松园伺候了?”
皇甫楚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若是细细品啄之下,便能发现这声音底下潜藏的暴戾。
四个宫人的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彼此对视一眼,连忙齐齐回答道:“陛下,奴才等人今日就在园子里伺候的。方才……方才是去为娘娘传膳的。”
皇甫楚心中恨意滔天,却还是强自压抑着:“方才可是在膳房寻着人的?”
皇甫楚这一问,几人又是一抖。
还好还好,今日他们正好在膳房吃饭。
“回陛下,是。”德发恭敬地回答。
这四人闻言,心中不觉悄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