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横冲直撞,或化作层层叠叠的帷幕,把自己守得风雨不透,同样不容易对付,唯有神夜最为薄弱,神夜手中的神庭战旗杀伤力并不强,卷动凝聚的旗势几拳便能轰灭。
既然认为神夜是个软柿子,可以被随便捏,银鸢便忍不住了,在她又一次被那中年人的掌风震飞,而神夜刚刚与罗纹对了一招,身形从她上空百余米外翻滚而过的瞬间,银鸢突然爆发出咆哮声,她的身形同时迸射出比闪电更为耀眼的电光,接着电光化作一道道光影,射向了神夜。
每一道光影都是一个银鸢,怒目圆睁,一头银发被劲风拉得笔直,同时逼近了神夜。
“十击!”冥府内的计星爵惊呼道:“银鸢什么时候冲破了自己的屏障?!”
其实如果加上银鸢同样化作电光的本体,应该算是十一击了。
见银鸢突然把自己当成了突破点,神夜低低叹了口气,显得有些自怨自艾,好像在说,我看起来那么好欺负么?
另一边任雪翎眼中露出了一丝惊慌,她认为还没到时候,但银鸢已然发动,她必须跟上,否则等于出卖了银鸢。
任雪翎身形一扭,手中的长弓全力张开,她的身上闪烁出无数道流动的光斑,沿着她的胳膊急速流向弓脊与弓弦,最后向着箭尖凝聚。
危危在这同时突然转向,截在了那中年人与任雪翎之间,旋即爆发出怒吼声,一道圆形的冲击波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急速膨胀开。
尽管都是天路修士,但还是有亲疏远近之别的,象以前那样,危危习惯了用自己的无量霸气阻拦一切卷向任雪翎的攻击,给任雪翎释放大天元箭争取时间。
罗纹的肉翼陡然展开到极致,接着便化作无数熊熊燃烧的熔火,他的肉身也已变成了火人,手中的长枪亦化作千余米长的火柱,向着那女子卷去。
箭台无业闪入另一个方位,手中的长弓拉满如圆月,弦上的箭是一根白骨箭,与任雪翎一样,箭尖遥遥指向了神夜,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此刻必杀斩杀敌方最弱的一环,才有望夺得胜算,至于神夜是不是最弱的,他无暇思考,银鸢已经冲上去了,他只能配合。
高空中的中年人嘴角露出微笑,他的双手向外推开,口中发出低喝声:“真时……之壁”
在冥府中观看战局的计星爵与丁剑白看到决战已然爆发,紧张得已无法呼吸,死死的盯着场中的变化,接着发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所有的人好像都不动了。
包括外围的战群,包括那些顶尖大能,都好像凝固在了空中。
危危的无量霸气已膨胀至千余米方圆,然后好像冻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神夜刚刚释放出一面十余米高的圆镜,本体则躲在了镜后,看不到神夜的反应,但从各个方位扑来的一共十一个银鸢都悬停在了镜前,最近的拳锋距离圆镜已不足十余米远,而镜面中也出现了十一个银鸢,那种场面分外令人心悸。
化作一团巨型火球的罗纹也是一样,就像变成了一张照片,不过从他身上喷吐出的那些火舌、火团,形状千奇百怪、各不一样,给人一种绚丽的感觉。
箭台无业也化作了雕像,然后才能看到原来他的白骨箭是由无数细小的骷髅头凝成的,每一个骷髅头差不多只有芝麻大小。
唯一能让人看出异状的是任雪翎,她的身体虽然不动,但沿着胳膊、弓脊弓弦流向箭尖的光斑,都在一点点移动着,只是速度比蜗牛差不了多少。
“这是什么法门?!”计星爵的脸孔骤然扭曲起来:“我……我们怎么没受到压制?”
“他的力量没办法透入我的冥府。”叶信说道:“天域诸神有没有想出克制虚空的法门,我不清楚,但在神庭里,那家伙就是我的克星了,不止可以封印虚空,还能阻断神游。”
“你要杀的其实是他?!”丁剑白叫道。
“没错。”叶信点了点头:“据说他一直对劫宫的虚空法印和大劫幡感兴趣,所以利用这个机会,把他引出来了。”
“有把握么?”计星爵长吸一口气,如此强大的邪路修士进入了灭法世,那么迟早也会闯进天路,如果能在此处击杀对方,肯定是大好事。
经历形成的烙印,很难被改变,计星爵身为劫宫通令追杀的逃犯,此刻竟然在为天路的安危着想,而叶信一脸漫不经心,因为他没有计星爵的经历,天路的修士死多少,他一点都不在意,正相反,前次与神夜那番长谈,对他隐隐有了影响,使得他总会在不自觉的瞬间冷漠的看待天路中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