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敢谈论什么了。
至于“旁惑邪言,阴挟媚道”这种废后的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的,历来都是如此,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可苏公公现在回忆起这件他不愿意回忆的事情来,整个人心里好似翻江倒海似的,却如何也不能平静了。
管秋漓的出现,或许让赵煦心中也会产生一些波澜,他也会疑惑也会懊悔,但他不会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苏公公原本也不会,可是管秋漓的出现,让苏公公彻底抓狂了。
他幻想了好多种可能,有一种可能让他差点惊骇得大喊出来——万一当年孟皇后真的生下了一个正常的孩子呢?
那些宫人临死前说的话,如果是真的呢?他们说孟皇后诞下了龙子,也就是说,孟皇后生的是个儿子!
这对如今的赵煦意味着什么,苏公公自然清楚明白。
赵煦可能还有子嗣,那么朝堂上众臣为难赵煦的议储之事,也就显然不存在了,而赵煦的皇位有个正统的继承人,这对于赵煦的意义更是巨大的。
所以苏公公也顾不上他的身份了,更不管杨怀仁在搞什么,赵煦又在持续的纠结之中无法自拔,他冒然开口问道,“管公公,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包括赵煦在内,几位老臣也是被苏公公突如其来的话惊诧到了,他们搞不懂两个太监,何故在皇帝和朝中重臣面前纠结一件看似无关的事情。
只有杨怀仁微微露出了笑意,管秋漓察觉到这个笑意,也知道是他出场了。
管秋漓移步到赵煦面前,先行了大礼,才开口说道,“陛下可还记得老奴?”
赵煦对管秋漓的老脸似乎已经印象不深了,但是刚才他走路的时候,明显听到了木头击打地面的声音,却让赵煦记忆犹新。
“当年昭慈皇后宫中有一位假腿的职事公公,就是你吧?”
管秋漓点点头,“正是老奴。”
赵煦皱了皱眉头,“朕记忆里,你本来应该已经死了。”
管秋漓又点了点头,“陛下说的没错,老奴本来应该是个死人的,只可惜因为孟皇后交代了老奴一件重要的事情,所以老奴当年没有死。”
苏公公忽然问道,“咱家记得当年昭慈皇后宫中七十二名内侍和女使,全部死光了,并没有人逃脱。”
管秋漓笑了笑,“苏公公当年也没有数错,但我就是没有死。”
苏公公又问,“现在我回忆起来,我清晰地记得当时是有一个戴木头假腿的太监,是在死尸之中的。”
管秋漓又笑,“公公还是没有记错,只不过那个人不是我。我找个了别的公公,杀了他然后把他的腿砍下来,然后用我备用的一条木头假腿给他装上,扔在死尸堆里充数罢了。
也幸亏当时场面混乱,苏公公又时间紧迫,急着完成陛下交代下来的任务,所以只是点算了死人的数目,对于那些贱命之人,验证的却不是那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