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腆着脸硬挤出点笑意来对杨怀仁道,“既然大将军收留了管阁领,还留在身边当了最亲近的侍卫,相信当时对于管阁领的身世,大将军应该也有所了解吧?”
杨怀仁心说刚才你老蔡还跟我针锋相对,这会儿又一脸巴结逢迎的样子来求我说话,你的老脸皮倒是很厚嘛。
他客气地答道,“蔡相公,草民如今已经辞官,也不再是什么大将军了。何况涉及昭慈皇后的事情,学生一个草民,也不好多说闲话。”
“这,这哪里是闲话呢?假若大将军,呃……杨贤侄知道一些内情,不如说出来让大家都知道啊。”蔡卞已经一脸哀求之色了。
杨怀仁耸耸肩,又指了指管秋漓,那意识是,他这个当事人都不说,我一个外人更不好说了。
蔡卞见杨怀仁铁了心置身事外,只好又去陪着其他老臣去求管秋漓。
管秋漓忍耐了好久,忽然开口说道,“老奴自知凭老奴的身份,是绝不敢和陛下谈条件的。
但为了昭慈皇后的孩子的安危着想,只要刘清菁还在皇后之位,请赎老奴不敢交代孩子的下落。”
赵煦差点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管秋漓嘴上说的恭敬,他说什么不敢跟官家谈条件的话,却是实实在在的在威胁官家。
什么为了孩子的安危着想不能说的话,更是逼着赵煦废掉昭怀皇后刘清菁了。
苏公公替皇帝说话,“管公公你大可以放心,有陛下给你做主,还有诸位相公在这里,你说出皇子的下落,是绝对不敢有人暗中加害的。”
管秋漓嗤笑一声,“苏公公,你是小看了别人的能力,还是觉得我管秋漓是个蠢货?”
苏公公被怼的牙齿都要咬烂了,却也知道单凭他一句保证,似乎也不足以打动管秋漓。
赵煦终究不是蠢货,他看向了杨怀仁,目光里的意味很复杂,确实有些装可怜,想打动杨怀仁的意思。
杨怀仁低下头去装作没看见,却开口道,“草民插个话,草民觉得这位管公公的话说的还是在理的。
我一个草民的身份,自然不敢和皇后娘娘争斗下去,这要是出了宫,自然是要远遁深山,再不敢回到京城的,不然我的小命不保,那可就太冤了。”
这话听不出是找谁作为目标对话,却又听着像对每一个人说话,也隐隐有提醒管秋漓的意思,让场面更加焦灼了。
章惇早已经怒火攻心,要是以往,以他的脾气早就对管秋漓大打出手来逼问他孩子的下落了。
或者他为了保住刘清菁,会破口大骂管秋漓一个阉人信口雌黄,多年前的旧事早已经没了什么真凭实据,他分明是在扰乱视听。
可眼下的局面他又不敢发作,毕竟如今朝堂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议储之事,这关系到朝廷乃至整个大宋的局势稳定。
而且他们几位老臣争论议储,争得的是兄终弟及,由赵煦的哪位皇弟来继承帝位的事情。
但现在局面完全不同了,如果赵煦还有皇嗣在世,继承皇位也根本也没有那几个王爷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