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想罢了,尽管心里会有些不舒服,可却不能表现出来。
按理说高氏父子做的事情,也是按照他的意思去做的,合情有合理,他们兴奋,也是情理之中。
杨怀仁从高启勋手里接过今天他们抄家的账本来,随手翻了翻,然后便用狐疑的眼神望着他们俩。
杨怀仁很奇怪,照规矩,让他们父子俩负责查抄这些罪臣的家,实际上是变相的对他们在这次粉碎赵佖谋反的事情中做出的贡献而给予的嘉奖。
他们贪墨一些财富,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就算他们自己清高不肯要,那些跟着他们的将士,也是需要奖励的。
这一点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不满,皇帝自然懂得这些将士需要犒赏,朝中的百官也会睁一只眼闭只眼,只要不过分,便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可杨怀仁惊讶的发现账本里记录的条目太清晰了,连某某家的烂铜皮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这是不正常的,抄家的事情杨怀仁也干过,账目是怎么回事他也很有经验,一般都是记大不记小,记少不记多的。
犯官的财产里,例如土地商铺房产这种东西,是做不了假的,这些自然会交给朝廷充公。
而诸如金银铜等可做货币之物,一般只会记录金银,不记铜钱,其他类型的财物,也是类似的道理,大件的归朝廷,小件的截留下来,最后换成铜钱分给有功的将士们。
龙武卫查抄申王府,就是如此记账的,截留之后,查抄来的东西送去朝廷的府库,那些录事官一个字都不会说。
这就是规矩。
可高启勋这么做就有点不合规矩了,将士们虽然没真正像上战场似的杀敌,可做抄家这种事,对心理上造成的伤害还是逃避不了的。
之前战队了队伍的贡献就算略过不提,但是看着自己倒下人头滚滚,血溅一身的心理阴影,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消除的。
给他们一些精神上的补偿,任何人都不会反对。
可是高启勋的账目已经详细到一文钱这么过分,让杨怀仁有点看不懂了。
高启勋自然知道杨怀仁眼神中的意思,抱拳道,“禀大帅知道,龙蹊卫上下为陛下效力,为大帅做事,不需要酬劳。”
杨怀仁看他的眼神更奇怪了,有这样的主帅,恐怕在军中要失心失德了吧?
他问道,“是在场监督的公公太严苛了?”
高士迁答道,“回禀大帅,并不是,公公们那一份,绝不会少了他们的。”
杨怀仁这下更糊涂了,看来高启勋父子并没有连公公们那一份也入了账,可既然都这样了,为什么不给自己手下的将士们留下一分赏赐?
在杨怀仁疑惑地眼神里,高启勋对儿子点了点头,高士迁忽然跪在杨怀仁面前道,“大帅,末将有一事相求。”
杨怀仁深吸一口气,心说难不成是他们高家有位勋戚中的好友也参与到了这次造反之中,稀里糊涂受到了牵连,所以高启勋父子不敢跟陛下说,只好在杨怀仁这里讨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