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对母亲的提问对答如流,但经过他一番思考之后,给出的答案也都能让母亲满意。
鬼姐对于儿子的聪慧是心中有数的,知道现在他所学的东西,凭她的水平,不管怎么变换方式提出来,还难不倒他。
不过她还是不断的提醒儿子,这世上的学问是学无止境的,做学问的人也从来不要因为学到了一点东西便沾沾自喜。
一山还有一山高的道理,是她最经常挂在嘴边的。
杨孝礼其实也从来没有真的觉得他有多么了不起,他现在的地位并不是他付出努力得到了,他的学问也仅仅是出于开蒙阶段而已,连先生的学问都没学全呢,更何谈天下的学问?
这也是鬼姐对儿子感到无比骄傲的原因之一。
以杨孝礼的学问水平,六岁的孩子比那些被逼着读书的成年的契丹贵族子弟还高。
就连现在的先生都不得不惭愧的说,殿下的学问他马上就要教不了了,一年之内,公主就必须另请高明。
鬼姐也不说什么,但给儿子寻找更厉害的先生的事情,也早已经提上日程了。
鬼姐也知道他的考较并不能难住儿子,但在考较的最后,她总是不忘问儿子一个问题,“你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杨孝礼以前不懂的作答,问题问的很明确,但答案的范畴实际上却很大。
我是好人或者坏人,我是干什么行当的,我是什么样的性格,回答出来都可以作为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他经过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明白母亲每次向他问起这个问题的真实意图,就是要告诉他他的身份。
杨孝礼站直了身子,认真地答道,“我是一个汉人。”
鬼姐却并没有放松,而是继续问道,“为什么你说你是个汉人,可别忘了你现在是辽国的储君,你自己把自己当做汉人,不怕失去储君的地位吗?”
杨孝礼接着答道,“不怕!母亲教导过,廉者不食嗟来之食,自己没有付出努力得来的东西,都不算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即便没有现在的地位,孩儿将来长大了以后,也一定有能力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到自己手中来。
孩儿说自己是个汉人,是因为孩儿的父亲是个汉人,孩儿身上流着的血液,一半是父亲给的,另一半是母亲给的。
母亲的血液里也只有一半的契丹人血统,所以孩儿身上只有四分之一的契丹血统,不论从什么样的角度讲,孩儿都是个汉人。”
鬼姐很满意,儿子有志气,从来就没想过依靠外祖父的荫庇,而是从一开始就觉得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争取到任何东西,包括至高无上的地位。
鬼姐又问,“那你不怕别人质疑你现在的地位吗?”
杨孝礼接着斩钉截铁的答道,“不怕,孩儿心里,是真的一丁点儿都不怕,因为一开始,孩儿就不稀罕这个名头。
孩儿受母亲教导,只有自身强大了,将来想要什么,就凭自己的能力去获取,孩儿想要的,也一定是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