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于先帝,便无法忠于新帝,忠于新帝,便辜负了先帝,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困难的问题?
他手里握着的两张圣旨,不知为何开始变得发烫,宿卫将军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手心里传来了阵阵的灼烧之感,而且那种灼痛的感觉,顺着手腕往上爬,最后来到了心脏。
他自嘲道,原来文人们口中所说的什么烫手的山药,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耶律洪基的遗诏,到底念还是不念?
宿卫将军似乎没有了选择。他想起了他的家庭,上了年纪的父母,刚刚学会了走路的孩子,还有温柔贤惠的妻子。
还有如今就在他身后守卫在金帐周围的那些宿卫军将士们,他不得不去考虑他们的未来,这一刻,他感觉肩上的压力好大,好像一座山,重重压了下来。
宿卫将军低头看着手里的两道圣旨,如果第一道成立,似乎第二道才能成立,这是杨怀仁答应过耶律洪基的。
但现在什么都变了,第一道已经完全不可能成立,那么第二道,他又应该如何处理呢?
他再次看向了杨怀仁,忽然觉得也许杨怀仁的做法,也许对他来说时候指引意义的。
他的确要旅行他作为一名宿卫军的使命和职责,但同时,他也要顾及他的家人和手下的将士们的安危,逆势而行,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他最后转头看向了金帐,脸上充满了愧疚之色,微微张口,喃喃道,“陛下,请你不要怪我,我真的没有选择。”
说罢宿卫将军大步走向了人群里,高高的把手中两道圣旨举起来大喊一声,“诸位王公和大人,末将这里有两道陛下的遗诏在此。”
众人这才想起耶律洪基还有遗诏来,这才又装作一副悲伤的样子,向着金帐的方向叩拜哭泣。
宿卫将军身旁一个大臣问道,“不知陛下的遗诏里说了些什么,请将军当着众人面前公布一下吧。”
宿卫将军并没有理他,依然高举两卷黄绢站在原地,似乎在等某个专门的人,来接这两道耶律洪基最后的圣旨。
史孝忠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向了耶律跋窝台。耶律跋窝台会意,上前一步,恭敬地在宿卫将军面前伏下身去,“臣南院大王耶律跋窝台接旨。”
宿卫将军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把手上的圣旨直接交到了耶律跋窝台手里,解释道,“这两道圣旨,一道是给所有人的,一道是给某一个人的,请南院大王代为颁旨吧。”
说罢躬身推开了几步,然后跪在了地上,群臣见状也伏下身去,把脑袋深深低了下去。
耶律延禧本来已经对自己不抱任何希望了,可耶律洪基最后的两道遗诏被拿出来之后,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好像深不见底的深渊里,又有了一丝微微的亮光一般让他精神重新振奋起来。
他忍不住去幻想,如果祖父的遗诏里点名了说要把辽国皇帝职位传给他的话,那群臣是不是不会违逆先帝的遗愿,重新考虑一下,把皇位让他来继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