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做了一些什么有害的事情,一旦事关维护国家信誉,就是制定并颁布了有害的律法,那也要咬着牙执行下去,直至朝堂和民间一致认为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再来顺应呼声去改变。
那个并不是简单的死要面子,是用可以接受的代价来维护国家的信誉,也是保证统治不遭受更深层次的动摇。比起统治的稳固和国家信誉,除非是要亡国,要不就真没什么不能承受的代价。
听着似乎荒谬,但只要想到国家失去信誉和统治也不再稳固,国家将会陷入动荡乃至于发生内战,肯定能分清楚哪个的代价更严重。
在后世,都说诸夏的人民好统治,怎么能够忍受那么多。
一些动不动就无法忍受一些什么事情的歪果仁,明明小日子过得比地球上大多数人要舒坦,听信了第一强国的一些说词,被灯塔晃瞎了眼睛,推翻了自己看不爽的统治阶层,然后小日子活得比太平国家的鸡犬都不如。
诸夏人在面对歪果仁的提问,基本上很难去多说什么,脑子里的答案则是:玛德智障,大天1朝的独有环境可是尔等蛮夷能理解!
数千年的历史告诉诸夏子孙,但凡动荡必有战乱,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
瞧一瞧那位“老大哥”的下场,再看看听了一些忽悠自己瞎搞的那些中东国家,全特么脑子坏了。
说诸夏人好统治也是一点没错,只要头顶有瓦片遮挡,肚子有东西填饱,对统治阶层就会存在顺从心理。但是真要活不下去,史书上记载的无数起义就是证明。
一个中央强权的国家,统治阶层担负的责任有多重?
刘彦之前已经告知冉闵,一旦强制进行阉割,那就是不止产生利益损害,某种层次上还代表着抛弃对现有统治阶层最为支持的那些群体。
傻了的统治阶层才会干让支持者心寒的事情。
更傻的统治阶层才能干出动摇统治根基的蠢事。
刘彦用手指敲了几下桌面,扫视了一圈。
正在演讲的纪昌闭嘴。
全部的人先是看一下刘彦,随后全部看向了吕议。
“臣以为强制阉割不可取。”吕议站起身来,面对刘彦停顿了一两秒,才继续往下说:“臣以为,有爵者与国(利益)同体,大汉强盛于他们有益,可舆论引导之。”
冉闵完全是下意识“哈”了那么一声,想说话却见刘彦目光锐利地看过来,表情闷闷地按捺下来继续听着。
“纵观历朝历代,未有陛下得国之正者。陛下之威望,于臣民心中无穷尽。”吕议对着刘彦行了一礼,面向诸位同僚之后,再次面向刘彦,说道:“既是与国同体,知晓厉害关系必从之。”
刘彦知道舆论的威力,只要是引导得当,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成为一种趋势之后,挡之必亡。
汉帝国已经不止一次用舆论引导来推进国策的进行,像是国家内政困难的时候依然不断对外开战,就是舆论上是对异族赶尽杀绝为主调。再来还有汉家男儿娶或纳异族女人为妻为妾,会进行得那么顺利,离不开舆论上的一些引导。
“由陛下先行,必然成为上行下效的趋势。”吕议知道刘彦支持对男奴隶进行阉割,恰恰少府才是整个汉帝国拥有奴隶最多的部分,而少府又是天子的私人所有:“只是如此这般,恐怕还是会有些许怨言。”
真的要那么干,等于是所有的锅都由天子背下。历来只有别人为天子背锅,哪有天子为别人背锅?
所以也就是刘彦了,换作其他的天子,一旦臣子敢有这样的建议,恼怒是必须的,甚至可能严厉处置提议者。
当前离西晋大肆使用奴隶造成的悲惨后果并不远,重新成为国家统治主体民族的汉人也是最为有向心力的时刻,吕议说要进行舆论引导的确是一个可行的办法,最为主要的是没有对既有国策产生推翻。
刘彦知道吕议……或者说一些臣工群策群力想了不少办法,提到的那个只是其中之一。
“不更改律法的前提之下,进行补偿,是一道补充之策。”吕议是礼部尚书,他只是一个抛出这个话题的人:“臣只是抛砖引玉,其余同僚必有其余良策。”
刘彦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毕竟不说是没什么威望的天子没人敢让背锅,像他这种开国之君就更没人敢让背锅。
吕议坐下之后,是换桑虞站了起来。
“陛下,诸位同僚。”桑虞先对刘彦行了一礼,又对在场众人行礼,缓缓开口说道:“大汉奴隶千余万,无论是引导或是强制,绝非一时可行。”
说到这个问题,众人就不得不承认。
阉割可是一门高深的手艺,汉帝国灭掉东晋小朝廷之后是获得了一些拥有这手艺的人,只是汉帝国不再存在宦官这么一个群体,那些拥有手艺的人自然也就没有了职位,之前是谁都没在乎他们往哪里去。
想要重新将那些人找回来并不难。毕竟汉帝国可是有户口等级和路引制度,真想要找一个人,动用国家力量再怎么都能找出来。
以之前所掌握的技术进行阉割并不是百分百的安全,需要考虑到若是奴隶死了,对原主人该有什么补偿。
然后是阉割之后没有死,肯定是需要一段时间进行养伤,奴隶养伤的时候对原主人产生利益损害又该是什么样的补偿。
“死了就死了,重新给一个就得了呗。”冉闵很喜欢议事主题有进展,阉割已经实际上是被通过:“阿三不是有三千多万人吗?抓啊!要是阿三不够,不是还有波斯人、大秦人……一些乱七八糟的异族吗?还是抓啊!”
没人愿意搭理欢喜得脑子错乱的冉闵,他们要么是无语要么是愤怒地看或瞪一眼冉闵,用眼神示意冉闵赶紧闭嘴,不要耽误自己干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