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帝能够治理好国家,作为天子能够庇护万民,成了丈夫便是有情之人,当了父亲也能与子嗣拥有舐犊之情。
该是什么样的妖孽才能拥有那么多的身份,又能够完美地来回切换,做到是个皇帝就能将国家治理得强盛,是个天子就能使庇护之下国泰民安,那些女人一个个觉得没跟错人,子嗣又是那么的亲近?
“陛下,因何在此处逗留良久?”
除了拓跋秀之外,真没人敢对刘彦说那些话。她早就得知刘彦站在自己所属章台走廊,很善解人意没有立刻过来,是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眼见到了吃饭的时间才过来。
“你端上一碟菜去皇后处。”
刘彦没有转头,目光依然是看着远处的朦胧。
崔宗知道那是对自己说的,原本无比惊恐和忧虑的心虽然不至于说完全平静下来,却也是大大松了口气。
拓跋秀疑惑地看了一下如释重负的崔宗。她先前知道刘彦肯定是有什么地方觉得烦了,就是没想到与皇后有关。
后宫不干政是被刘彦记在家法上的,自有了那一条家法之后,哪个她之前做了什么,又是想做什么,无不是将伸出去的手给缩了回去。
拓跋秀不知道国家正在干什么,清楚刘彦不会是一个被女人搞烦了的人,安安静静陪站着。
“此时的大汉就如同那一片朦胧。”刘彦也没有想多说点什么,以其说是在与谁对话,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朕需要扫除那一片朦胧,仅此而已。”
阉割奴隶势在必行,一帮所谓的名士跳出来就很是恶心人了。
之前来的那些名字,有一个算一个别想当官,他们既然是在野名士,那就一辈子好好地当自己的名士,多嘴的话就要有外出野游失踪的觉悟。该发挥的作用却是不能少的,至少是在支持阉割的舆论上,他们要是敢不尽心尽力,还要有承受更严重报复的心理准备。
要是这一次通过了刘彦的考验,他们的亲族,有那个本事通过考核,该当官的就去当官,就是别想跨过五品官这一条界线。这个已经是刘彦所能做的极限。
敢威胁皇帝,受于一些原因没当场被杀九族被诛,是刘彦多少要顾虑天下人的看法,便是想要报复也要拐弯抹角和不留痕迹,能做到这份上已经算是刘彦够理智了。
“朕需要美人……”刘彦扭头看向拓跋秀:“你说呢?”
尽管没听明白是要真的美人,还是什么,拓跋秀能够做的就是笑吟吟对视。
“朕就不过去了。”
刘彦想明白了,他就是的的确确需要美人!
拓跋秀带着无尽的困惑恭送刘彦离开。她很不明白一点,刘彦从来都没有对美色表现出什么嗜好,怎么今天明明白白说出要美人那种话?
夜幕降临,刘彦却是派人召唤将军府和三省六部的官员。
正值吃饭的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吃饭吃到一半,得到召唤赶紧停下吃饭,用最快的时间更换衣服。
就是没有在吃饭的人,谁在家里也不会穿着朝服,得知是很正式的召唤,少不了是加紧时间更换衣服。
到了晚上之后,雨势变得更大,天空还不断地闪电雷鸣。
“可知是发生何事?”
“陛下连夜召唤,必是大事!”
纪昌与桑虞在建章宫的宫门碰上,两人短暂交谈了一句,闷头继续赶路。
刘彦是在开朝会的大殿,臣工还没有来之前就在了,是看着臣工一个个浑身湿透透,满是狼狈模样地进殿参见。
先来的人,看到刘彦已经在主位,内心是涌上来了无尽的惊恐,知道绝对是发生大事了,看到没有同僚在场,连个交换眼神的人都没有,脑袋发胀,双眼满是金星,强制自己去开大朝会该待的位置坐下。
后面来的人,发现前所未见的刘彦先到,想用眼神询问已经先一步到来的同僚,却是发现每个同僚都低着脑袋,结果自己也是尽力控制身躯不发颤,脚下不发虚,艰难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诸卿。”刘彦看该来的都来了,一出声,下面的人都是出了位置,到了案几外面做拜服姿势:“朕需要美人。”
今晚太不寻常了,以至于喜欢插科打诨的冉闵都只是拜服在地。
要是在往常的时候,冉闵可能会大吼一句“末将为陛下掠来”,现在他却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臣为陛下贺!”纪昌起身再下拜:“为大汉贺!”
明白过来的人一扫之前的忧虑和惊恐,脸上带着无尽的欢喜,重复着纪昌刚才的动作和恭贺。
还没有明白过来的人,则是满脸的懵逼,他们虽然也是照做,却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要恭贺。
“大汉,兵锋锐利,国帑不缺。”刘彦其实没有刻意加大说话的声音,说话的声音却能传达到大殿的每个角落:“外敌可以兵锋灭之,内政以国帑为基。朕历经昨日之事,心有所忧,大汉所欠缺者,独众志成城。”
此时此刻的纪昌是真的狂喜。以前他是隐晦地进言了几次,述说一个国家(民族)就该有自己的核心价值,但绝对不能是以财富来创造核心价值,那将会出现亲不亲的惨剧,世人眼中只有资本,没有了纲理伦常。
那个时候的刘彦自然是有听懂,只是他在后世接收的主要论调就是排斥儒家,其实也没搞懂什么是儒家,片面地认为儒家的那一套纲理伦常不但没用并且碍事。
等待刘彦真正知道了纲理伦常是什么,已经没人再拿这个来劝,全部的人都在欢喜财富越来越多。
一些蛛丝马迹已经在呈现只重利益的坏处,刘彦原本以为还没有到重视的时候,却是发生了连最顽固的那批人也发生了改变。他一时间无法整理清楚头绪,只是出于直觉发现大不妙,足足是烦了两天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和国家(民族)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