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赤河以西一百里外,发现大股敌军骑兵!”
“点燃烽火!”
喷赤河是在葱岭以西,已经不属于葱岭的一部分。
汉帝国以前说西北疆是西凉,等待光复了西域之后,官方用名是称呼为安西都护府,民间却是将西北疆这个称呼用在了曾经的西域。
现在的西北疆远比还是西凉的时候更大更广,生活环境却是要恶劣许多。
也是,西域本来就是一个遍布沙漠和戈壁的环境,之前那些小部族是依赖绿洲建立起来自己的政权,几乎是每一个大绿洲支撑起一个王国,小绿洲让人建立起来一个小城邦。
好的地方是被强者所控制和占据,这个是属于理所当然的事情。以往的王国和城邦已经在汉帝国的武力之下灰飞烟灭,不再有那么多的势力,现在哪怕是还有势力,也是属于马贼一类。
之前的西域都护府,现在的安西都护府,历来就没有放松过对匪类的剿杀,就是有那么些马贼真不是用了多少力量就能消灭,通常就是那种动辄躲进沙漠身处的马贼,汉军对这种马贼是发现就剿,但不会跟进沙漠兜圈子。
对于汉军来说,大自然的环境远比敌军更加危险。
拼杀什么的,汉军有自信能够面对任何等级的敌人,但是大自然嘛……
上一次李匡率军征讨匈尼特,杀掉多少敌军和掠夺多少物资先不谈,却是人为制造出了将近三百里的缓冲区。
汉军是根据自己的需要,要么是在本方原本的国境线之内,要么是干脆不拿匈尼特当成一个主权国家,什么地方合适就给建造了烽燧,甚至是地形足够好就给建立要塞。
喷赤河再往西,其实就是一块盆地,那一边与安西都护府相比就是满眼能够看到绿色的地方。
匈尼特人迫于汉军的威胁向后龟缩了三百里以上,他们一缩直接差不多缩到了一条被称呼为阿姆河的西岸。
土地上原本的主人逃了,那么土地就成了无主之地,安西都护府辖区内的汉人和归义胡人一看,差不多就是:嘛,那么好的土地,不种(放牧)点什么,多可惜呀!
结果倒好,汉人一再试探安西都护府的态度,见安西都护府一点都不想管的样子,撒欢似得奔过去。
有了汉人作为开头,归义胡人表示汉人做了什么,俺们一定是要追随的,然后呼啦啦也是跑去了一大帮人。
“情报是具水的汉人传过来,我们的斥候已经合适。”
“有多少?”
“已经发现的步骑不低于八万,后方还有不知道数量的敌军在活动。”
“匈尼特人这是在找死!”
要塞的烽火已经点燃,后方是烽燧或要塞、兵堡以接力的方式不断点燃烽火,向后方传递军情。
很早很早以前,这样的场景经常是发生在各处长城段,一旦从长城段看到每隔数里就升向天空的烽火,代表的就是胡虏大军前来入侵。
只不过是地域换了一下,意思却是一样的。
安西都护府位处姑墨的幕府,李匡得到汇报之后是稍微愣了一下神。
“匈尼特人主动发起攻势?”李匡完全是理解不能,纳闷地说:“他们这是自暴自弃了吗?”
上一次,他们杀入匈尼特境内,干掉了多少匈尼特军队并不是最重要的,是他们几乎将大半个匈尼特打成了白地。
几乎是半个疆域的坛坛罐罐被打碎,哪怕是匈尼特这种半农耕半游牧的国家,不会像农耕民族半个国境损失那么惨,但是离瘫痪也真的是不远了。
也幸亏匈尼特是一个半农耕半游牧的国家,同时作为农耕区的西部没有被汉军肆虐,要不然真不用再等待汉军的第二次打击,真的是被一次性的干掉了。
这才过去多久?应该是连一年的时间都不到,匈尼特人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要主动挑起战争!?
“发生了什么事?”李匡近期一直在忙碌归义胡人的事情,对匈尼特那个半残了的国家关注度有些不够:“有什么是我没注意到的吗?”
赵长其实听茫然,他所知道的匈尼特是前一段时间还在不断退缩,着实没明白格伦巴底斯是发了什么疯才集结大军来主动犯境。
格伦巴底斯是匈尼特当前的王,匈奴裔以及相关游牧民族是称呼为单于,阿兰裔以及那些农耕为主的族裔是称呼为国王。
匈尼特本身就是一个多民族混居的国家,东部以游牧部落占了多数,西部则是农耕区域占了多数,他们其实是没有多么严谨的制度,平时是各管各事。
每一年要进入冬季的时候,一些够份量的首领会被格伦巴底斯召唤到咸海东南部的平原,算是一次相对正经的“大朝会”,不过却是格伦巴底斯为了向各首领分出税收份额,其次的目的才是商讨一些大小事。
“已经发现的就有八万步骑,还有不知道数量的敌军?”李匡觉得这样很不对劲:“上一次我们歼灭了七八万的匈尼特军队,死于战火的匈尼特人不会低于三十万。他们还能纠集起八万步骑,甚至更多?”
赵长同样觉得不对劲。
按照安西都护府对匈尼特的情报,匈尼特就是一个人口大约一百二三十万的国家,之前已经没了那么多的青壮年,差不多是整个国家消失了十之二三的青壮年,短短不到一年之内又至少征召了八万甚至更多?
“格伦巴底斯这样干,就算是他们能小胜一场,又怎么样?”李匡按照自己的理解说道:“对于匈尼特这样的国家,青壮死个三四成,还能存在下去?”
别说是匈尼特了,换成任何一个国家的青壮死个十之三四,基本上不被外部灭亡,国内也该变得乱糟糟,注定是要亡国的。
“格伦巴底斯是个能人啊!”赵长唏嘘地说:“至少他能做到这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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