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寨以成坞,垒堡以图保,战乱之秋的岁月里,许许多多的豪强和大族就是这么保证自己的生存。
有些大族自然是无法以一家之力建立坞堡,那么按照血统亲近,又或是联姻合作,集中物力、财力、人力来建造一座防御功能强大的坞堡,成了上上之选。
“尔荣上次听从寿阳文的谋算,清除的坞堡颇多。”纪昌说话的对象是田朔:“现在幸存下来的那些坞堡,不好对付。”
田朔曾经是一地的县丞,自然无比清楚坞堡不好对付。他就是不太明白纪昌为什么一面喊着不要累月激战,另一边又想要寻找敌手。
“我们的这个势力崛起时间太短,不能没有敌人。”纪昌本不需要分析,却耐心解释:“太多流民刚刚迁来,安逸将令他们新生懈怠,一旦闲了就会小事不断,大事就要乱。对于朝廷(后赵),只要有大军开来,我们只有躲避海岛的份,断然无法与之抗衡,不宜再行挑衅。对结寨自保的豪强却是没有这等忧虑。”
田朔是管民的嘛,非常认同纪昌对民众的评价。
管理民众,不同的时期会有不同的方式,汉部新兴,那些人不存在太多的认同感和归属感,不过是当成一个避风躲浪的港湾,风平浪静生活下,一些不安分的人寻衅生事是必然。
这也是流民聚众的特性,怎么防都没法防,因为自有了陈胜与武广,总是会有一些脑子坏掉的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明明没那个能力还总喜欢吼嗓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对于一无所有的人来讲,鼓动群众暴乱,趁机谋事,成固然可喜,败也不过是烂命一条,有什么好可惜的。正是因为没什么好失去的,不会对什么进行珍惜,文艺点就叫“无恒产者,无恒心”,开启乱世的一般就是这种除了烂命一条没什么好失去的人。
田朔在摇头晃脑:“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若民,则无恒产,因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己。乃陷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在位,罔民而可为也?是故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然后驱而之善,故民之从之也轻。”
“……”纪昌知道这句话的出处,可是田朔现在念这么一大串是什么意思?
那是《梁惠王章句上》中孟子说过的一些话,其实并不全,但没必要全部引述。
简单一些的讲解,就是:没有固定的资产而有一定的道德水准,只有士人才能做到。一般的民众,只要没有固定的资产,便没有一定的道德标准和行为准则……
纪昌要说的不是什么大道理啊,他就是想说,那群流民背叛和****起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代价,希望田朔可以拉拢一些背叛需要代价……也就是有家有室的人,成为安置地的中层阶级。
“有道理……”田朔听得双眼发亮,就是看纪昌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怎么看都像是警惕:“纪昌兄……是要涉及民政?”
纪昌连忙摇头否认:“我为君上辅佐军务已然抽不开身,民政还要田朔兄多多辅佐君上。”
田朔这才脸上绽放笑容,挽着自己的山羊胡子连连称:“不敢,不敢。你武,我文,共同辅佐君上,必然会成就一番佳话。”
春季马上就结束,夏季很快就要来临,安置地周边的杂草每天都在清除。被清出的草,它们是被整理着放置起来,趁着还有韧性时,会有人组织编草鞋、草席之类的东西,另外还有必要的蓑衣以及斗笠。
汉部现在干什么都是有功劳,新的告示已经宣布,达到一定的功...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