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更加重视军功也尊重军功,其中就有一条“非军功不得封侯”,哪怕是国舅啥玩意的,也需要至少去战场上走走,封个侯才不会遭受非议,也能得到更多的尊重。
汉武帝刘彻时期,之前的贵族能被扫进垃圾堆都被扫进去,可是战场建功封侯的却是一再冒出来,还都得到难以想象的利益,结果就是全民族的奋起,全都化身为战争狂人了。
“草原一个师,东北一个军,陇西两个军,平蛮校尉部两个军……”冉闵吃肉之后在剔牙,很不满地地说:“太少,太少了。”
冉闵是刚从草原回来,他回来之前亲自带着一个曲去西高车境内走了一遭,杀得那个叫人头滚滚。跟随出征的一个曲,活着的、死的了、残废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至少有斩首一级的军功,更多的是来个爵位“二级跳”,要不是二十等爵有相关限制,仅是依靠敌人首级记功的话,就不止是爵位“二级跳”那样了。
君王巡视队伍已经反转回到长安,差不多又是到了一年的述职时期,该回到中枢的先后都会回来。
“王上不是不想收复西域,只是……”冉闵毫不掩饰地说:“只是那帮人(指文官)太能扯了。”
刘彦又怎么会放弃收复西域,是收复西域没有那么简单。
仅是调遣军队进军西域的话,汉军会遭遇何等程度的抵抗暂时未知,但西域各国是绝对经不起汉国的“收复失地”,汉军一次打不下来,那就打第二次、第三次……,直至西域重新回到汉人的怀抱。
之所以说汉国收复西域复杂,是刘彦一开始就不认为西域是汉军征服的终点,相反是汉军向外征服的起点。
恰恰因为西域是汉军向西征服的起点,该怎么来收复西域,将西域收复之后又该有什么动作,那就是很值得思考和去进行部署,甚至是能关乎汉人未来的民族走向。
徐正、冉闵……等等的一些人,到了他们的级别,该知道的事情基本都要知道,其中就包括刘彦为什么推迟收复西域。
“之前我们不知道萨珊是什么情况,现在多少是有点判断。”徐正说出了刘彦所推迟收复西域的原因之一,又说:“王上所忧虑,是大汉内政不修,收复西域之后立即与萨珊交恶,甚至是爆发战争。”
没胡扯啊,之前刘彦真的是要考虑一点,比如收复西域会不会立刻和波斯萨珊爆发国战。毕竟他真不知道波斯萨珊麻烦也是一大堆,甚至是不知道西域和波斯萨珊中间还隔着匈尼特人,倒是记得唐军因为收复西域和阿拉伯帝国碰上,双方是真的因为西域的所属权干了一仗。
一个国家还没有从战争创伤中走出来,国内废墟处处,田野满是荒芜,这样的国家真没底气去爆发什么国战,尤其是与实力强大的强国打国战。
刘彦计划中的收复西域,该是给汉国十年的时间来处理和建设内政。中间也不是什么都不做,比如彻底将慕容鲜卑和拓跋鲜卑扫入历史垃圾堆,将柔然打残或是直接消灭,甚至是东高车也该灭掉,完全断绝东面的威胁,然后才是向西进军。
现在,汉国已经知道波斯萨珊自己掉进了泥坑,国内叛乱不断就不说了,对罗马的战争也不顺利,等于是汉国向西并不会遭遇来自波斯萨珊的威胁。
另外,波斯萨珊似乎很希望汉国能够向西,至少是对汉国重新控制西域持欢迎态度。这一方面对于汉国来说其实是无所谓的事情,波斯人欢迎或者不欢迎,汉人想要拿回西域又关他们屁事,汉国所忧虑的不过是准备不足的前提下爆发国战。
剽悍如冉闵,也知道国内一团糟的时候,真不能与实力强大的国家交战,尤其是陆地能往来的前提下。
像笈多王朝那种走海路的,得说是汉国上下对大海陌生得很,就是因为陌生,真没想过汉军在前方战败,阿三会不会杀过来的相关问题。
“王上已经意动。”徐正说的是刘彦命谢安一年内解决西强山的敌军:“却是我等的机会。”
刘彦并没有直接说要进军西域,可他对谢安的命令已经说明了一切,不解决陇西郡的困扰,汉军又怎么可能在路途中有威胁的时候西进。
“却不能由我等鼓噪。”李坛在这种场合还是得出声:“需得如先汉。”
要是没点文化,还真听不懂李坛是个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西汉旧事,对匈奴的开战是全国的意志,不是简单的几个人所能推动。
徐正当即点头:“正该如此。”
谢安本来是不想说话,却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以何为限?”
谢安说的是进军西域,可要动用多少兵力,规模又是怎么样,又是以什么程度为目标,那是因为牵扯到夺回西域之后,汉国的西进政策。
除了刘彦没人能回答谢安,包括徐正这个太尉在内的所有人,他们只能执行来自刘彦想要的。
“总之先让那群人别呱噪。”冉闵就是这么直接:“剩下的就如睿才所言,声势要搞起来。”
众武人没昏了头脑,他们也知道内政还是要建设,就是等不了那么久。现在他们已经有了进军西域的契机,就算是拿着夺回西域经营西进桥头堡的借口,也绝对是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问题是还要扫清障碍,比如刘彦已经明确表示要修内政,不能朝令夕改。
“有呼声还不够的。”谢安注定要比非世家子出身的众人更懂得其中弯弯道道:“君王顺应民意是为王道不假,却依然不够的。”
当下,谢安就将其中的弯弯道道稍微说了一些,比如君王哪怕有推翻先前决定又该有什么先决条件,听得一些人眼睛发直,不少人真就不知道一件事情可以那么复杂。
“就是让西域人自己先跳起来,让我们有动手的借口嘛!”冉闵忍不住吐槽:“说得那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