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淮说道:“别怀疑,若有不确定之处,我叔父也不会特意派人送来加急秘文。”
“原来如此。”
刘仙伦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三位将军听我说,解池以前每年产盐一百三十万担,咱们失了解池后迁都临安之后,盐法三改。盐法在福州一带根本实施不开,一但盐政官到,当地山户便会刀斧加身。其余地方,盐政苛刻、私盐无度。”
雷岙问:“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也是贩私盐的。”
“错。”刘仙伦大声反驳:“咱们卖的是盐,不存在官盐之分。解池在何处,关云长故里,那里现在是金国控制的,宛城在何处。可以说,两湖用的盐全是从解池运过来的,这些盐是公还是私。咱们的盐运到宛城,难吗?”
刘淮说道:“不难,襄阳守将想必有人去联络了。荆湖北路的盐大半来自淮盐,少半来自蜀盐。荆湖南路的盐九成来自淮盐,江南西路的盐杂了些,有广盐,也有淮盐。京西南路的盐,就是淮盐,以及解池的盐。”
刘淮一边说着,一边在沙滩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图。
“我们从长江逆流而上,可以说长江两岸的盐都可以送到,而且没有谁敢查军船,就算有几个不长眼的,也不可能是四品以上的大员。七品以下咱们自已搞,七品到四品韩家出手,四品以上真的有的话,韩家也有办法克制。”
刘仙伦也说道:“这是一盘大棋,先断了就京西南路的盐,解池的盐便失去了生意,而后把其余地方的盐价往下砸,不出两年,估计私盐贩子能死绝,盐商也撑不下去。那么朝堂上就会迎来新一轮的朝争。”
敢贩私盐的,除了小买卖不怕杀头的人之外。
大宗的全是权贵的背后撑着。
说到这里,刘仙伦轻轻一拍自已的腿:“看来,我要赶紧把这边的盐田之事搞顺,而后在半个月内进临安,有些事情要当面问清。”
“也好。”刘淮也认为刘仙伦是应该见一见韩绛了。
刘仙伦突然又换了话题:“你们可知道,那日钱家以秘阁六论来考少君?”
雷岙直接就回答:“没听过,什么六论,那是你们读书人糊弄我们这些大老粗的。”
赵元卓听过,却不打算接话。
刘淮也一样,他不知道刘仙伦为什么这个时候又提到六论。
“内其国而外诸夏,内诸夏而外夷狄。此话有新解,来自临安府鹤翎姑娘,我听过一个传闻,韩家少君有一个计划,希望借一个有声望的女子,募集人杰。原本是花满楼的映月姑娘,但是终却意外的变成了鹤翎姑娘。”
“为什么呢?”
“映月姑娘年龄太小,听个戏文还讲,讲天下有心而无力。”
刘仙伦品了一口酒:“依少君的华夏论,久居华夏而诸夏、久居夷狄而夷之。怎么说呢,依鹤翎姑娘来说,她本是吐蕃诸部的公主,久居临安你们谁还认为她是夷狄,可反过来讲,许多到了辽东的人,有些人让当地变成了华夏,有些人自已却变成了夷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