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八千多亩的税,一文不差的收了回来。”
留正问:“你在问我的想法?”
“是,但别急,我还没说完。”
“你继续讲。”
“接着,我那亲家过去了,几个人商量之后,又因为抗税,伤了税吏为由,加罚两倍税金。这还没完,在西京一尊开过光的,价值五千贯的金佛让税吏融了,依金子的重量算了一百多贯吧,这事才是最终。”
留正很认真的问了一句:“有计算过金子的成色吗?可不能亏了。”
韩侂胄愣了一下,再不言语,继续写他的信。
收税的事情就此打住,也不需要再聊下去了。
事实上,韩侂胄讲的有些差错。
那些小金佛是摆在宛城等好几个城镇往外卖,结果一尊都没有卖出去,所以税吏才融了当金块折价。
宛城一带,谁会出五千贯买这不当饭吃的东西。
有些老妇人倒是有心,可她们本就是农户,没钱。
加上,若支持了不收登封那八千亩的税,这就是不支持摊丁入亩,没有什么比普通农户维护摊丁入亩更大的事了。
摊丁入亩在宛城人心中代表着一种公平。
你田多就多交税,若是穷苦人没自已的田便不用交税。有田的人想把这税转嫁到租田的穷苦人身上,可宛城官府却有许多官租田,更有许多官坊作工的机会,实在不行去当兵,当兵也能够养活一这老少。
地主,成了宛城最没有前途的身份。
地主还不如工坊主,虽然依工坊交税,却有许多挣大钱的机会。
留正问韩侂胄:“这天下会变吗?”
韩侂胄点了点头:“会变,世家门阀让无数名门向往,自武皇之后天下再无世家,我韩家六代传家,一心只想成为新的世家,可此时看来,也只是一个梦罢了。皇权至上,朱熹的理论,这才是我支持杀朱熹的真相。”
留正点点头:“皇权至上,无数帝皇会喜欢朱熹的学术,可惜……他要死了,活不过正月。”
“死人才能成圣。”
“然也。”
关于皇权、朱熹的讨论两人话到此时,也终止。
留正再问:“陈亮、陈傅良的学术,便是未来吗?”
韩侂胄回答:“我不知,我和你一样,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但若能够成功的北伐,你我二人也可留芳千古,若失败你我怕连个坟头都不会有。”
留正拍了拍胸口:“不聊了,再聊下去我这把老骨头就留在这里了,我胆子小,确实是有些怕了。不过最后说一句,郭杲有必死的理由,杀他不是污点。写信叫你家绛哥儿赶紧回来了,今年的磨堪还等着他呢。”
“好。”韩侂胄应下了。
说来,韩绛的运气是极好的。
郭杲之事,金国派特使来找麻烦,宛城招安等等,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都不在临安,完美的躲开了这三个事件的可能引来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