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舒望北把衣服折好,又放回箱子里去,把箱盖盖好,这回不肯再打开别的箱子了,王大嫂有些失望,一转眼她又看到舒望北手腕上的手表,一把把舒望北手抓过去,神色激动的摸了摸表盘,“这是上海牌手表啊,这东西可贵了去了,咱村就没人买得起,镇上能戴上这种手表的都不多,啧啧,可真闪真好看啊!”
舒望北皱了皱眉,有些强硬的把手臂抽回来,“王大嫂,我还有活没干,就不留您在家唠嗑了。”
“哦......哦,好,你忙你的,嗨,我也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王大嫂一边说走了,脚步却没动,脸上的神情又艳羡又不甘。
“唉,要我说呢,这个老师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年纪大会疼人,你看看这彩礼就知道了,不过呢,”王大嫂沉吟了一会儿,有些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瞥了眼舒望北,见他并不搭理自己,干脆也不等他问了,直接说道,“听说这位老师是个瘫子,虽然现在赚的多,也不知道将来万一不能站起来了,还能不能继续留在学校,我都听说了,这位老师长得跟个熊瞎子似的,脾气还不好,虽然瘫了,但是说不定会打人,到时候一句不合就动手,那日子可没法过了......。”
舒望北皱紧了眉头,上一世他就是被这些留言吓的,连见周犀一见面都不敢就跑了。
而且王大嫂这一口一个瘫子让他听了很不舒服虽然原来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听别人这么说周犀,他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他想了想,对着这女人露出个笑脸,“王大嫂,我有个事想求你,之前一直不好意思说,正好你来了。”
“啥事啊?”王大嫂有些忐忑了。
“你也知道我家没什么钱,这老师脾气还不好,我不多准备些嫁妆怕他动手打我啊,这样,王大嫂,你能借我点儿钱吗,我保证结完婚有钱了就还你。”舒望北笑眯眯说道。
王大嫂搓了搓手,神情有些尴尬,“那啥,我家里刚买了电视也没啥钱了,那什么,小舒,你先忙着,我突然想起来锅还在灶上呢,我回去了啊!”
说着,她就急匆匆走了,火烧尾巴似的。
舒望北深呼吸了一口气,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外人走了,舒望北可以好好看看他的“彩礼”了,他一箱子一箱子翻过去,发现大部分是衣服,春夏秋冬四季都全了,连内衣裤袜子都有,他拿了两件现在正应季的,发现大小刚好,他没给过周犀自己的穿衣尺寸,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叫人准备的。
虽说现在买布不用布票了,但是一下子置办这么多衣服也实在是不容易。
舒望北两辈子加一起就没有过这么多衣服,更别说材质和剪裁都这么好的,一时间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他不知道如果是别人重生会怎么想,是不是觉得他这样很窝囊,都活两辈子了还不能靠自己努力赚钱过好日子。
但是,他真的苦够了,也苦怕了,孤独、贫穷、疾病,他上一世的命运基本都和这些纠缠在一起。要勇敢、要坚强,人们鼓励别人的时候倒是说得轻松,真要做到太难太难了。现在,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自己心里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只要能让他的日子好过一些,自尊什么的他都可以不要。
舒望北从装被子的柜子里找出个旧饼干盒子,盒盖上的图案已经严重掉色,看起来斑斑驳驳的。
打开盒盖,一块折叠好的红色锦旗就平平整整的放在里面,他小心翼翼拿出来,展开放在炕上,伸手摸上面金色的“救死扶伤”四个大字,一个活生生的人死了,扔下孤儿寡母,结果就得了这么四个大字。
上一世,他有一次和工友一起喝多了情绪失控,把这块锦旗扔进了炉子里,等到闻到那股尼龙烧焦的味道后他又后悔了,忙不迭把锦旗从炉子里扒拉了出来,手都被烧起泡了,结果只抢救回来一小角。等酒醒了,把他悔的啊,他爸一条命就换回来一面锦旗,最后还被他这不孝子折腾的就剩一个角了。
如今,他重生了,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
又过了半个月,舒望北把家里东西都打包的差不多了,那辆显眼的大吉普车又来了,这次是把他接到了新房。
他本以为会见到周犀,在车上时还趁周犁没注意,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结果到了地方,发现周犀还是没来,他多少有些失望,重生后两个人才见过一面,他倒不是对未来的丈夫突然产生了什么异样的情意,虽然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丈夫长相是在太符合他的审美,但是外貌只是让这场婚姻变得没那么难接受,两人说到底还只是只见了一面话说了没超过十句的陌生人。只是周犀不出面,他就总觉得这个婚事不受重视,连带着自己似乎也不受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