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思考片刻,试探性问道:“难道是我们鹤堂的陈教头来接替申屠香主了?”
“哎呦,我的哥呀,曹哥你小声点!”
白峰一听到申屠香主四个字,神情立即变得紧张,确认没人偷听=,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气。
他再抬头,正见曹流一脸揶揄看向他,表情似笑非笑。、
白峰老实了,不敢再卖关子。
“是蛇堂的李何。”
“前阵子蛇堂的天才余冷与蛇堂主之孙赛公子起了冲突。赛公子一个不高兴,直接把余冷的狗腿子全部打发了。”
曹流是记得李何这人的。
毕竟要不是当时穆芸突然出现,他是准备请李何吃他一拳的。
由于那一拳没送出去,热情好客的曹流至今没忘记这人。
这家伙被发配了?
曹流摩拳擦掌,心想找机会这一拳得送出去。
不然不符合他老曹家淳朴的性子。
只不过,一个更加让他疑惑的问题产生。
“既然是发配,怎么会是长乐坊?”
长乐坊的商业发达,纵使申屠香主极擅敛财,但是从他指缝里漏到帮众手里的一点油水,也足以让他们的薪俸傲视其余堂口。
调到长乐坊。
这哪是发配,分明是来享福的!
白峰明白曹流的意思,摇了摇头,低声道:“长乐坊固然好,但这里位于三大帮势力的交界处,是非不少,平日死伤最多。”
他这话没有下文,曹流已经听懂了。
看来这位出身不凡的蛇堂赛公子,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这分明是要暗中将人弄死。
他只是心里感慨一下,没有诉诸于口,免得落人口实。
归根结底,这事与他无关。
李何当初既然选择要巴结余冷,如今失败了,就得自己承担后果。
曹流作为看客,不闻不问是最好的。
至于怜悯,同情甚至想要拉一把?
抱歉!
他这人对圣母一向是重拳出击的。
更何况,这李何还欠他一拳。
曹流出于人道主义,最大的仁慈也就是免掉这一拳。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曹流例行登记,很快又背着自己的玄铁重剑出去,打算到名下的五个胡同巡视。
顺便物色一下自己的宅子。
白峰同样去当差了。
快出门时,曹流迎面走来一个穿着普通帮众服饰,整张脸像是蔫茄子的年轻人。
正是李何。
此刻,他的精神面貌与小院初见时相差许多。
从前眉宇的傲然和盛气凌人皆不见,整个人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彻底对生活丧失了希望。
曹流看了李何一眼,原本突发奇想打算到他前面晃一下,最好能让这家伙给他当面行礼,算是出一口恶气,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可见到李何此时的模样,曹流突然没了兴致。
没必要,不值当。
此人已身在谷底,万一被他这么一撩拨,突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曹流也不愿意承担这风险。
于是,他兀自从李何身旁穿过,步子没有停留,脸上表情也没有变化,仿佛这里没有任何人。
在他走后,李何却转头望向曹流的背影。
他自然记得曹流。
在同期进入黑虎帮的人里面,三个月内突破到神力境的只有三人,曹流正是其中之一。
甚至,他还打算从曹流这强买帮派赐下的“黑虎强元膏”。
可惜由于一些波折,结果不了了之。
在这之后,他因为穆先生的吩咐,还被帮中的执戒长老关了半个月禁闭。
再出来的时候,余冷身边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
李何本来觉得自己的付出,不说彻底成为头号心腹,但至少可以让余师兄高看他一眼。
但事实证明,这一切不过是自我感动。
余师兄越爬越高,他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
自己在他眼里,可能只是一个办事不利的废物。
想的再肮脏一点。
余师兄为了避免和穆先生正面交恶,估计恨不得与他撇清关系。
终于。
当余师兄惹上了背景更强的二世祖赛公子。
他本人被关禁闭,其余的跟班要么跟着受罚,要么互相出卖,断臂求生。
李何估摸着自己就是被谁出卖的。
毕竟他为师兄关坐过牢,在旁人眼里简直是忠肝义胆,肝脑涂地。
余冷受到打压,他紧随其后吃到了福报。
今日的际遇,令李何突然感到彷徨。
他……还有活路么?
如果,当初他不选择巴结余师兄,而是一门心思苦练蛇拳。
说不得,自己再次也能像白峰那个扑街仔一样,昂首挺胸,招摇过市。
享受最平凡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