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重返王都

    天亮了，太阳刚刚升起，一辆马车就从土狼山寨驶出，看着逐渐远去的车辆，土狼山寨众人脸色杂陈。

    “就这么散了？”

    “散了吧，我们已经在凤凰密探那里挂上号了。”

    亚瑟驾车，车厢里坐着希尔雅和李良良，还有被裹成粽子的山贼首领。

    普通山贼曾经都是本分的农民，虽然很大可能都犯过罪，但全部处死显然不现实，送去帝都又只能变成奴隶，告诫后赦免反而是最好的选择。但山贼首领不一样，主谋的身份再加上犯案众多，他肯定要被王国律法审判。

    李良良想到的更多，在他的祖国，不说京城二十公里，就算京城百里出现山贼都会让京兆伊被判以死罪。而凤凰王国的这种情况，无疑是王权衰落的最佳佐证。可惜，明明凤凰王不算昏庸，却因为一个契约的即将终止就渐渐丧失了对国家的掌控，这无疑是最大的悲哀——错误的王者生在了错误的时代。

    就这样，在李良良的思虑中，马车驶回了王都。

    ……

    对于整个王国而言，凤凰王统治王国，教皇统治人心，自建国始，这一默契就不曾被打破，历代教皇和凤凰王都鲜有越界者，甚至宗教税的收取都要靠王国的税务官来执行。

    圣罗萨教堂，唯一在名前冠以圣字的教堂，它是圣光神教的中枢，神教牧师的学院，神圣骑士团的驻地，更是教皇的居所。不论是贵族或者平民，王都人或者外地人，每天来参拜的信徒络绎不绝。

    教堂的忏悔室中，特殊的信徒与特殊的牧师正进行着特殊的忏悔。

    “我需要主的帮助。”

    尤克尤兰在小房间中说道。

    幕布另一边的人影微微颔首，示意忏悔的信徒继续。

    “为了增强对我身上力量的掌控，我进行了一些不太正统的实验。现在我的实验进入到了一个瓶颈，若用一些禁忌的力量，我确实可以打破这些瓶颈，但势必会被人发现，并造成不好的影响。”

    见人影沉默，尤克尤兰继续说道。

    “因此，我恳求主给我更多的帮助。”

    苍老的声音从幕布的另一边传来。

    “我的孩子，主的确是无私的，祂会慷慨的给他每一个信徒帮助，但如何确定，主所帮助的是祂的信徒呢。”

    “可是……我已经是主的信徒了啊。”

    “你是，但还不够格。”

    “是捐献金吗，待学派步入正轨，该俸给主的我都会俸给的。”尤克尤兰的声音里多了些急切，神教手里有的，他从别处很难拿到。

    “金钱只是俗物，合格的信徒会让更多人的听到主的福音。”

    “……我知道了，不久我就会公开宣布我的皈依。”

    “还有呢。”

    “……暗天力量现在不是很稳定，暗天学院需要……”

    尤克尤兰克服着极大的阻力，继续说道。

    “学院师生需要……需要神教牧师的定期开解，所以，暗天学院邀请……邀请神教牧师的进驻。”

    “那么为了保护牧师们，骑士团也应有他们的驻地。”幕布后的声音补充道。

    “……”

    “你不会错过亲近主的机会吧。”

    “……您说得对。”

    走出忏悔室，尤克尤兰才发现，自己的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他暗叹一口气，把脸深深埋入兜帽的阴影中。

    “先生。”

    尤克尤兰被吓了一跳，还是转过了头。一名侍者端着一个精致的水晶瓶静静地立在他身边。

    “这应该是你需要的。”

    尤克尤兰一愣，还是接过小瓶子，略微摇晃，瓶中金色的液体摇曳着，闪着晶莹的光。

    “这是，圣水原液？”

    没有回应，不待他回头，那人不曾存在一般消失了。

    尤克尤兰把瓶子收入怀中，走出教堂，穿过广场，惊起一群白鸽。

    ……

    菲尼克兰的东大门，一条砖石铺就的大路从城内开始，延伸到城外的远处，这就是菲尼克兰的东部大道。

    这条大道从王都开始，一直延伸到王国的东海岸，途径各个贵族领，将散落的各地连接起来，只是随着千年之约的临近，越来越多的贵族以各种各样的名义停用这条大道，逐渐让其荒废。目前，在使用这条大道的，也就只有王都周边的王室直辖地了。

    一架马车行驶在大道上，正是亚瑟一行人。

    “别睡了，快到菲尼克兰了。”

    架着马车的亚瑟打了个哈欠，掀开门帘对着车厢里的人说道。

    这一路虽然不算长，但折腾了一整夜，在山贼窝里不敢休息，另一个会赶车的希尔雅自己又使唤不动，只能自己来。

    车厢里，希尔雅很是不雅的仰着头流着口水睡着觉，一旁是李良良在打坐，不过最厉害的还是山贼首领，被捆住还能睡着，听这鼾声，貌似睡得还挺香。

    “啊？”

    希尔雅醒过来，精神恢复了不少，只是看起来还是有些朦胧。

    “到菲尼克兰了，你不是说你要开这一段吗。”亚瑟无精打采道。

    “啊？”

    “你不是说抓到人了，要神气点进城吗？”亚瑟颇有些无语。

    “对，对哦。”

    希尔雅擦了擦口水，反应了过来，随即激动起来。

    “我来我来！”希尔雅把亚瑟赶到一遍，兴奋地抓起缰绳。

    亚瑟不跟他计较，直接爬回了车厢，其实作为占星术士，彻夜观星是常有的事，只是驾车实在是枯燥，让他困意渐浓。

    “驾！”

    随着希尔雅清脆的吆喝，马车再次启动。

    走了一小段路，马车驶到了菲尼克兰大门，被守卫拦下。

    不等守卫问询，希尔雅率先开口，说出不知打了几次腹稿的台词。

    “我是凤凰密探希尔雅，外出执行任务，车里是我抓到的犯人，特此回来述职。”

    说着，希尔雅掏出密探令牌，照例遮住了一半。

    守卫看了一眼令牌，赶忙敬礼道。

    “大人，辛苦了！”

    就是等这句话！

    希尔雅心里像是灌了蜜，但脸上还是一副扑克脸，高傲而不失礼节地点点头，驾车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