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留下

    夜深了，街上没有了车辆和行人，西街也不再喧闹，只有那石板路伴随着路灯，默默地相互凝视……

    “要饭的”和他那大大的帆布包还在那条长木椅上，他就是程天翼，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要饭的”这个称谓是小雨的临时发挥。不过，程天翼还是第一次遇到当面这样称呼他的人。他不怪那个美女，人们都习惯于把流浪和乞讨联系在一起，这也没什么可不高兴的，他自己心里很清楚，流浪与乞讨也就一步之遥，用不着去为那一步之差感到不适，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和以后将要做什么，现在，你只是在流浪。

    程天翼拿出那位“云姐”给的餐盒，还有些鸡肉和鱼块，对于他来说，这是一顿极其丰盛的夜宵，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菜了他慢慢地咀嚼细细地品味，吮吸着每一根骨头上残留的滋味……吃完后，收拾好空餐盒，封好塑料袋，站起身，走到垃圾箱旁，把塑料袋丢进了垃圾箱。他站在路边，点上一支烟，欣赏着别样的西街。没有一点睡意，想走一走这不一样的西街。他背起旅行包，开始在街上漫步，孤独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灯下左右摇摆着，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随着路灯的远近忽长忽短，忽前忽后……他一边走一边回想着傍晚的事：

    “那位‘云姐’，匀称丰满的身材，可掬的笑容，应该有35-6岁的样子，正是女性心智与生理最完美的时期，她脸上没有丝毫的装束，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编了一条粗壮的麻花辫，白色衬衫外套了件藏青色马甲，典型的职业女性。她虽然容貌和善美丽，却不掩那肃肃正严之感……对！她还有一颗善良的心。”

    程天翼很感激她，不只是因为吃到了丰盛的美食，当程天翼与她们对话时才突然意识到，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说过话啦！他听到了自己说话的声音，那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令他激动、令他酸楚……他好像突然发现了自己还有说话的功能，还想再听听自己的声音，他张开嘴：“啊、啊！”的发出声音给自己听，接着又像与人对话一样说话：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你的声音，是你在说话，你会说话”

    一股酸楚的味道顶在了鼻根和脑门之间，他又对着忽前忽后的影子说：

    “只有你不离不弃，陪着我走了这么远的路，辛苦你了！”

    声音带着哽咽，孤寂凄冷的感觉袭遍了全身……视线被泪水模糊了。周围没有行人，他可以不加掩饰地把泪水擦掉。他心想：

    “还从来没有这样自言自语过，这是怎么啦！好像很脆弱的样子，是不是变老了。不！我不老，那是不是见到两个美女后感到自卑啦！不能这样，对！不能这样。前面不知道还有多远的路，也不知道还要走多长时间，这种心态可不行。太累了！有点走不动了，可能是真的有点老，是不是应该在这里停一停，她说过，这里的房屋出租很多，也不贵。”

    他发现路灯杆上贴了很多小广告，走过去看到有房屋出租的，就一个灯杆接着一个灯杆的看，对比着，希望找到价格更低一点的。终于找到一个比较满意的，用手机记下了联系人的电话。

    黎明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雾，走累了也困了。他回到长木凳旁，加了件厚衣服，蜷缩着身体，枕着旅行包睡了。

    清晨，小镇还没有完全苏醒，阳光刚刚露出一丝暖色，瞬间又淹没在厚厚的云层里。远处传来一声声扫把摩擦地面的声音，环卫工开始在街上清扫，路边的小店也准备着做生意，偶尔有晨练的人从街边慢慢跑过，新的一天开始了……

    程天翼坐起身，脱下潮湿的外衣，从包里掏出来半瓶矿泉水，把水倒进嘴里漱口，一边漱口一边走到树下，弯着腰叉开双腿，把嘴里的水喷射到树根上，又往手里倒了些水，用一只手在脸上反复擦洗，他直起身，把长发用力向后一甩，再用湿漉漉的手整理蓬乱的头发，那一甩头的瞬间，露出了躲在长发里的目光，那目光是坚毅的，虽然那坚毅的目光与他现在的状态极不相称，可这新的一天，也是他新一天的开始……

    他背起旅行包向街上走去，找了一家街边小店，吃过了早餐。他给租房的房东打了电话，房东向他介绍了租房的情况：

    “如果只租一个月，租金是伍佰元，水电免费，单独卫生间，有热水有网线，只是房子在城边。”

    程天翼要求看看房子，很快，房东就开着摩托车过来接他。一栋五层高的小楼，房间在三楼，一室一卫，一张桌子一张床，床上铺一张棕榈垫，铺盖都需要自己买。程天翼很满意，租金谈到每月三百元，预付了三个月的房租，再加伍佰元的设施保证金。

    生活算是暂时安顿了，他坐在硬邦邦的棕榈垫上，打开旅行包，掏出个红色布口袋，从口袋里又拿出个小木盒，恭恭敬敬地把小木盒放在桌面上，然后对着小木盒轻声说：

    “老爸！我们有家啦！”

    他把脱下来的脏衣服扔到地上，光着身子走进卫生间，打开淋浴器，热水喷薄而出，他双手支撑在墙上，低着头任由水流从头上流下来，温热的水流接触到他那冰冷的皮肤，使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站在那里好久好久，等待着身体慢慢的适应水温。卫生间里充满了蒸汽，全身都热透了，几个月来的寒气被这一股热流彻底冲走，他感觉到一身的轻松。刷牙，刮胡子，长长的胡子需要先剪短，再用刮胡刀刮下来；已经忘了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清理自己……在卫生间里忙了好长时间，等他再出来，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瞬间就年轻了20岁，露出了他白净的皮肤和英俊的面孔，还带着一股超凡脱俗气质。换上干净衣服，还需要去买些生活用品。出门时遇到了房东，程天翼不经意地一边和房东打着招呼一边往外走，房东看到程天翼后突然愣在了那里，他半张着嘴愣愣的看着程天翼走出去，以至于忘记了和程天翼打招呼，他不敢相信这是刚才住进去的那个人，他感觉自己的出租屋好像成了大变活人的魔法箱，进去个小老头，出来的却是个英气逼人的帅哥……

    程天翼买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