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商泽晋从依月楼出来回到晋王府的时候,商泽忆已经等了半天了。
“你来做什么?”
商泽晋早已猜到商泽忆想要做什么,但他仍明知故问。
没等商泽晋坐下,商泽忆已经从太师椅上起来,上前抓着商泽晋的手道:“我来劝劝你,李家已倒,你再坚持亦没有意义了。”
小小李家就想让他退出,商泽晋冷笑道:“你莫不是想错了。李家对我只不过是小小手段而已,你才是我的最终目标。你未死,我便不会停手。”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候湘君挡在两人中间,商泽晋一介书生并未修行,他怕万一两人争吵起来,商泽忆言行激动会伤到了自己好友。
商泽忆想不到商泽晋会寸步不让,但身上有使命,万一商泽晋不肯安心做他的晋王,还继续胡作非为的话,就必须由他暗中取下商泽晋性命。
但他顾念兄弟情分,想着总有更好的解决方式,所以即使商泽晋并不领情,他还是苦口婆心劝道:“要杀我只是小事,但不必一定要跟齐国合作。你是晋王,自小最懂礼节,该比我更懂有些事是绝对不能碰的。”
商泽晋并没有马上说话,他斜着眼睛看商泽忆,狠戾道:“自你入金楼我就给过你机会,只是你不愿听。一旦你入金楼,你我之间就再无兄弟情意,剩下的就是你死我活。”
“你有你的白鹿成需要守护,我亦有父皇留给我的责任,为此非杀你不可。至于齐国,他们只是我的工具,一旦功成,便能立刻随意弃之。”
到了这里几乎已经没有转圜,但商泽忆仍不死心,他认为商泽晋所做一心只为商国,故而想用商国来说服他:“但你之所为已经危及商国,若你再不停手继续与齐国勾勾搭搭,商泽睿亦会没有办法,只能杀了你。”
商泽晋闻言一愣,他低着头身体颤动,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感,然后他抬头平静道:“哦,原来是陛下要你来的。”
这样的平静在商泽忆看来更显沉重,仿佛是在压抑着某种巨大的悲伤。
商泽晋无论做了何事,最终仍是为了商国将来,一片赤诚忠心换来的却是商泽睿要取他性命,如何让他不失望与痛苦。
事实只是商泽晋知道,他之所以这样激动是因为他知道陛下终于同意计划了。
也就是说,未来商国将不会是他的家,他所热爱的人民也将恨他入骨,以前爱戴他的人都将唾弃他,之前追随他的人将离他远去,他要成为商国的叛徒毕生无法平反,死后不入商族皇陵,将成孤魂野鬼在这世上。
他在悲伤,悲伤的却不是商泽睿会真的派人要他性命,而是自己将成为流离的孤儿,再没有家了。
“你还有机会!”商泽忆最后劝他道,他伸手想抓住商泽晋。
拦在中间的侯湘君以商泽忆要对商泽晋动手,他摇扇成锋,阻得商泽忆手臂无法存进,却也正好划在商泽晋衣袖上。
衣袖“嘶啦”应声而断,半截在袖,半截在地,商泽晋怔怔地看着手里半截衣袖,将之当成上天预兆,道:“没有机会了。”
“李家大局已定,明日开始我与你,便是不折手段。”商泽晋残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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