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手里的腰佩,心里好生疑惑,公子的眼光真是时阴时晴,那里屋的小娘子倒是颇有姿色,可如何会喜欢这妇人,还将腰佩赠送于她?不过想归想,他这回没有胆量上前一探究竟,若是那周氏大声喧哗惊扰了公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冯六前脚刚走不久,后面小兰和小翠便急匆匆的进了屋,那敲门声震耳欲聋,几乎要把窗棱都要震落。
屋里传来一阵哈哈大笑,接着何来敞胸露肚的站在姐妹俩面前,言语轻佻:“你俩莫非是想本公子不成?来来来,正好进来一起耍耍。”说罢,左右各抱一个进了屋。
关上房门,何来立刻恢复如初,完全不见刚才那副浪荡不羁的模样。小翠站在窗口监视,小兰抹了一把汗,许是因走得太急,上气不接下气,雪儿递过来一杯凉茶,喝了,这才稍觉好些。
何来苦笑摇头:“你差点走岔气了,何事如此惊慌?”
小兰拍拍胸脯,道:“吕公子……哦不,何公子!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
“说重点。”何来眉头一皱。
小翠道:“我来说吧。”于是,姐妹俩互换,由小兰去门口监视。
小翠只说了一句话,却把何来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说:“何公子,昨晚那吕彦装死瞒过所有人,管家贪图省事丢于路旁而被一路人所救,此时,怕是回到悦来客栈了。”
“此话当真?”何来当即吓得脸色都变了。
原来,小兰和小翠受何来指使暗中监视吕彦家人的动向,想以此查询到慕容嫣的下落,哪知却碰上了身受重伤的吕彦被人抬回了客栈,预感到事情即将败露,何公子恐有性命之忧,立即放下找寻慕容嫣的念头,赶紧回府通报。
何来思忖:吕彦差点死于狱中,这个仇他必然要报,此地已不可久留……
趁他徘徊,雪儿收拾好包袱,露齿一笑:“公子聪明绝顶,此时如何糊涂了?那冯六若是一回到客栈,事情岂不败露?还是快些走人方为上策。”
一语惊醒梦中人。何来一拍汗涔涔的脑袋,道了句:“言之有理,立马走人!”
转念又一想,雪儿刚才与我演了一出戏,若是她留在此处,性命难保,小兰和小翠怕也要被人重新“抓获归案”,所以,她俩也要走。
“我这一走,恐再无相见之日,今生能与诸位妹妹相识一场,是我何来荣幸。这些银两,分与你们,好聚好散,诸位珍重。”说着,何来将金银财宝均分四份。
雪儿一把将金银财宝拢起打包,塞入他的包袱内,低头咬牙道:“若非公子相救,奴家不知是生是死,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若公子不嫌弃,公子去往何处,奴家便去往何处,贫穷富贵,生老病死,此生不离。”小兰和小翠亦下跪表决,为奴为婢,致死跟随,不离不弃。何来感动莫名,想起与慕容嫣生死不离的承诺,流下泪来。
忽然,屋外一阵人声鼎沸,原来,夺命阎王冯六带着人,押解着王府伊和管家怒气冲冲的朝这边走来。
小翠一看,吓得花容失色,口中却叫道:“公子快走,那冯六带着人杀进来了。”
“都跟我走!”何来赶紧打开后窗,拉着雪儿、小兰和小翠跳窗而出,逃之夭夭。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让他苦苦寻找,朝思暮想的慕容嫣正在队伍里。
只见那吕彦被人抬着,吕夫人兰儿拉着慕容嫣在队伍的护卫下走进了府衙。
王府伊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而管家在旁边喋喋不休的抱怨,把自己撇的干干紧紧,将所有责任往他身上推。
冯六命人将周氏带来,那周氏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吓得瑟瑟发抖,乖乖交出腰佩,只求不死。冯六大喝一声,三十棍棒落下,管家便全招了,只是不知那冒名顶替者究竟何人,再问王府伊,他也摇头不知,冯六大怒,下令关入大牢,待吕公子好转再行发落。
吕彦其实并非故意装死,他被击中头部造成大脑休克而晕厥,虽侥幸保住了性命,却自此失去了记忆,不知自己是何人,是何身份,不知亲友故友,更不知以往半点经历,而且,若是他努力回忆,脑袋便疼痛无比,纵然吕相公请了太医诊治,也丝毫不见起色。
怒火让吕相公下达了追杀令,同时王府伊也难辞其咎。吕相公一纸诉状告到皇上那边,“满门抄斩”的圣旨随即下达。可即便杀了管家和王创世,吕彦却依旧不见好转,无奈之下,吕相公只好将他带进相公府,派专人悉心照料,一次偶然间看到慕容嫣乖巧懂事,吕相公欢喜不已,欲将她带在身边精心**。
兰儿哪敢说半个不字,拿出一瓶药来,嘱咐每日子夜时分服用一颗。哪知婢女在回府途中不慎将药瓶丢失,恐被责骂而未张扬,偷偷配了一瓶颜色外观相仿的强身健体的补药。
失去了“毒药”的延续,慕容嫣从身体到大脑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之前乖巧顺从变得聪明伶俐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长得越发水灵,在吕相公的教授下,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吕相公十分满意,考虑到膝下并无子嗣,遂收为义女,改名为吕欣瑶。吕欣瑶时常帮助义父出谋划策,说话戳中要点,待人接物分寸得体,对她更是宠爱有加,而对那个傻不拉叽的侄子反而渐渐淡忘了。
见到吕相公对吕彦不闻不问,兰儿对吕欣瑶嫉恨不已,萌生出迫害之意,遂召集心腹,密谋商量着趁吕相公七十大寿之际杀了吕欣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