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平步青云,一路做到了摄图部大军的最高统帅。
苏伐诚讲得口干舌燥,喝下去不少酒,已经显露出了醉意,秦毅不等他说完就赶紧问出心中疑惑:“大哥,我初次进宫之时苏伐诺告诉我,母亲是被沙盗给送回来的,怎么你说波汗救了她?”
“哦,哈哈,是吗?”苏伐诚两眼发直,用两根手指点在脑门儿上想了想,“我没错啊。”他说,“三弟,二弟他们……那会儿还是十来岁大的毛孩子,过去太久了你……知道么……他们知道什么?不信你去问阿大……走,我们现在就问阿大去。”
这里摇晃着站立起来,苏伐诚就要去拉秦毅。一看这摊场也再聊不下去了,秦毅匆忙打个招呼,带着铁察他们回了自己寝处。
他不打算去向母亲珍娜辞行。反正老妇人也不爱理他,既不认他,也不揭破他,挺好的。
秦毅特别不爱去那间帐篷,站在那里就好像他是闯入主人睡熟的卧房里面偷东西的贼,然后珍娜醒来发现了他,不喊不叫,就坐榻上盯着他看。
珍娜,再不喊人我可就溜了。珍娜你也是的,怎么把气氛搞得你也像贼。
第二天一早,秦毅用侍女新给缝制的皮套裹住长剑,依旧把剑背了,带同卫队匆忙溜出狼主城。
他原本还想再当面拜别苏伐录的,顺便看能否落实些昨晚听来的情况,比如阿曾来书上面写了什么。可这刚一踏出寝室,阿曼竟不知何时已先在楼道里等着他了。
“谦哥哥,”阿曼笑吟吟地打声招呼,“新年好啊。”
她今天不穿清凉弟子服了,换了身白色皮袍,白靴白帽,如同刚从雪里刨出来的冰人。“你是不是想不带上我,偷偷溜掉啊?”
“新年好。”秦毅不知该说什么。他觉得不公平,女人为啥就能自由进出男人的住处。
“你要找阿大的话就不必了,他天不亮就出城去打猎,让我转告你,带着我走就行。”
秦毅皱眉,并不因为阿曼,而是他听到有个流着口水的呻吟声在说:“带她走吧。”
“你觉得我会给你添麻烦?”阿曼问。
“没有,大冷天的阿大去打什么猎?还摸黑出去。”
“嗯,他说要去射月亮,”阿曼一本正经道,“就得趁天黑。”
呻吟声又来,秦毅抬脚就走,丢下一句:“那你被骗了,射月亮门儿都不用出,推开窗户就行。”
身后迸出一串珠玉般的笑声,脑海传来句话:“看不出你小子也是个高手。”
秦毅想说那是我妹妹,想想算了。他步出楼外,昨晚约好的铁察等一众侍卫已经牵马整队待发,天气不错,清冷得和每一个初春的早晨一样,呵气喷出了刚喝下的羊奶味儿,月亮果然不在天上,阿大成功了。
“走!”
其实秦毅很快就发现,有阿曼跟着也不错,起码不闷。不闷的女人很多,可同时能做到不吵就难了,不吵不闷,这种人不论是男是女都无法让人讨厌。
这可不是空话,虽然秦毅又得把他对苏伐录说过的情况再讲一遍,但阿曼果然思维敏捷思路清晰,她并非听过就算了,真如苏伐录所说,她有自己的见解,多听听没坏处。
阿曼也以为商人之死绝不是偶然,建议他们到了沙滩后把重点放在这件事上,还有那批消失的货物,找到货物大概也就找出了苏伐谨的死因。
“你为什么这么想?”秦毅问。
阿曼说:“是你告诉我的啊,谨哥哥去找剑士,然后侍卫杀了他跑了,把锅甩给那些剑士。他为什么找剑士?因为想把货物送出,货物是商人接手的,而商人也在同一天遇害,这不线索都联系起来了?”
“这也太简单了,还有很多疑点。”秦毅说,”丽娜、四名报信的侍卫、逃走的杀手,还有剑士出现的时间也是个问题,如果只为货物不可能预先算计到剑士要来而提前安排好杀手。”
阿曼笑笑,说道:“本来就简单。世上最好解决的凶杀案就是周密布置过的,环节太多了,留下的线索跟人证也多,只要把这些串联起来就不难破案。”
“那最不好解决的呢?”秦毅追问。
“走路上随便杀死一名路人,没人看到就永远破不了案。”
“你们那个什么学堂教的?”
“那当然。”阿曼傲然一笑,“神选堂,很厉害呢,去学艺的都是各部少主,连国君的子弟都有。”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看到秦毅沉默,阿曼忍不住问他。
“没有,”秦毅笑笑,“我只是好奇你们这学堂,广漠国是准备开办衙门了吗?”
“广漠国?”阿曼皱眉。
秦毅自知失言,也不由佩服起阿曼的精明,他转开话题问道:“你每年过节都回来么?”
“不呢,”阿曼说,“一来一回得小半年时间,今年我可是专为看你才赶回来的。”
秦毅笑问:“飞来驿送你回来的?”
阿曼也说错话了,她吐下舌头,“好吧,我正好今年回家,碰上你也回家,这可以了吧?真没意思。”
野外餐的肉烤好,铁察叉着两大块过来递给这对兄妹,阿曼接手后伸去火上焙着,而秦毅已等不及要把嘴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