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进门就问。
“四处走了走,我没来过。”
“好逛吗?”
“不错,”秦毅呆呆点下头,“还有灯,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看灯?”
这话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弄混了。在这暖屋子里很容易走神,一走神就是麻烦,时空错乱,把乌延娜当成了唐安。
“哼,你还有这心思,不管比赛了?”
嘴上这么说,可乌延娜的内心是得意又得计。原因当然不是中午她对哥哥解释的那样,倾慕于神选之子,想帮助他赢得试炼赛。
想帮他赢是真的,目的就为得到他的信任。她都盘算好了,你不是喜欢我吗?那就让你更喜欢我。到时候,要杀你就很容易了。
见秦毅不说话,乌延娜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这人就是块木头,阴险狡诈的木头。
“你来前到底有没有好好了解过十日赛?”她又问。
秦毅摇头,他关心的是别的事。
“现在该干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
“唉。”乌延娜叹气,觉得赢是没可能了。她耐着性子解释说:“今天刚来,大家都在观望,不会贸然出手,而明天就不同了。快人一步的,马上就能抢到先机,把赚钱的生意据为己有。”
“什么赚钱?”秦毅问。
“这你都不知道?嗯……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乌延光答应了,他晚上会派人来指点我们。”
“指点啥?”
“哎呀!”乌延娜跺脚,“都说了,我也不知道。给你举个例子吧,比如街上肉饼卖得好,那么我们就要提前去肉铺买进一些生肉。赛场中各家商铺的原材料都是一定的,没有自己补货一说——居民只能与参赛选手进行交易。东家买西家卖,这其中的差价,就是我们的来钱之处。”
“那我们进了肉,”秦毅思索着说,“要是肉饼又卖不动呢?”
“就是赔了呗,留着自己吃。”乌延娜笑笑,“所以啊,”她说,“有些人就会出钱叫自己人买饼,等哄得别的选手进来了肉,他们就等于除掉一个对手了。”
“听着有点麻烦,像打仗一样。”
“打仗你懂啊?”
“正学呢。”秦毅说。
“武艺呢?”
“也在学。”
乌延娜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你来这儿干嘛。”
“哎,”过一会她忽然道:“蚺蚺殿下为什么会帮你,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秦毅说没关系,就一块吃过次饭,不知道。
“不说算了,我走了。”乌延娜推门的时候又转过身,表情僵硬地说:“苏伐谦,你最好老实一点。求爱就要有个求爱的样子。我和你哥哥……但我并没承诺过他任何事,你也向我求亲,在你们两兄弟间我会做一个选择。看你的了。”
秦毅看着乌延娜关上门,感觉自己的麻烦来了。最后这番话进退有度,不像她的性格。是别人教她说的。
确实是,乌延光教的。中午妹妹问他,苏伐谦知道我和苏伐诺的事,该怎么办?
“那你到底喜欢哪一个呢?”乌延光问。
“现在么?嗯,喜欢苏伐谦。”
乌延光说那就实话告诉他,他会理解的。其实乌延光也不懂,他把这看成一个政治问题,提出了“选择”的说法,于是兄妹两个就合编出这套类似宣言般的告白陈述。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住在秦毅的两边,他也就干脆大门不出,躺床上耗时间。灯会什么的就别想了,乌延娜觉得单独和他多待一会儿都是煎熬,哪能有那雅兴。
晚饭是客栈帮工给端屋里的。下毒不会。秦毅了解过,前些年在乌延光还没来神选堂的时候,某届比赛,拂林班有个参赛者偷偷带进来一包药沫。剂量有限,人吃下去只是头晕无力,而这人就想和药铺的大夫合伙赚钱。大夫胆儿小,答应完又后悔了,跑到裁判所出了首。
拂林部被罚了一大笔钱,下药之人现在还悔过堂关着呢。重点是,自那以后,进场审核就相当严了,无论平民还是学员,谁也别想夹带私藏,毒药进不来。
兵刃也进不来啊,徒手?怎么打呢?
一夜过得很快,拂林人送来的参考信息真实有效。他们的经营调查系统而全面,但很显然,资金有限,不可能样样都插手。于是,经过筛选之后,乌延光就把一些收益低的、变现慢的,把这种项目都无偿告诉了妹妹。还派了个人去手把手地指导她。如此一来,一方面能让苏伐谦切实体会到妹妹的真心和能力,另一方面也分走了其他两部的份额,一箭双雕。摄图人他不担心,就把圣物给了苏伐谦他也保不住。
第二天早上,乌延娜兴致勃勃地来敲门,指手画脚地说了好一气。
秦毅表示他听懂的可能不多……要做买卖是吧?那不,昨天蚺蚺搁桌上的账簿我都没动过,你拿去弄吧。
乌延娜说好,拿走了。太好了,不用这木头跟着,而且,以前来都是打下手,这次我也做一回大掌柜。她玩儿心还挺盛,也不跟蚺蚺打招呼,带着自己人就去花钱了。
蚺蚺压根儿不操这个心。她很早就出去逛街,螳螂们愿意跟着的她不拦,不来的她更不叫,但碰上喜欢的东西就让人记下来,等回头拿账簿来买单。
秦毅继续,闷倒头做白日梦。就在其他三部选手忙碌而他们这边各行其是各得其所之中,十日试炼赛的第二天,便这样轻松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