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低贱,可这方家有的是钱,官宦人家当然不肯污了自家门楣,但那些小门小户的,要是知道方家要请自家女儿去当正头娘子,哪有不愿的?
“他既有儿子,想来以前也是有娘子的。如今娘子去了,不肯续弦,倒也是个痴人。”
“嗨,什么痴人,我听说……”
接下来几人说的事情,无非就是一些毫无头绪的坊间传言,许仙大致听了一会,也没放在心上。
那夜的事说大是大,说小是小。
因为许仙的及时阻挡,鲁达也没真个将其了账,只是将那方公子痛打一顿罢了。那方公子从小就是锦衣玉食,底子甚厚,家中又不缺名医好药,别看他看起来凄惨,最后是被家奴们抬回去的,但以许仙的经验来看,最多半个月,他就又能活蹦乱跳,起来祸害苍生了。
但不管怎么看,那方公子都不占理。
许仙只是不喜欢多事,要说怕,他还真的就没怕过。先不说白姐姐之前就给了他一个可供召唤的真仙小姐妹,就算是在这人间的势力,也是一个盐商能随便动的吗?
鲁达就不说了,他如今的官职只是个提辖,按照本朝重文轻武的习俗,其品级远远不如同级文官。但能被派出来执行这种任务,他必然是经略相公的心腹。
经略相公远在西北,基本不会来南方。但官场历来是踩低捧高的,经略相公几乎是仅次于大将军的武职,真闹起来,结局如何自然不用多说。
至于许仙,那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他如今可是傅少保的记名弟子,傅少保平生最恨的就是那些仗势欺人的混蛋,这事许仙做的在理,想必傅少保知道了,一定不介意帮忙祛除掉一个为祸一方的恶少的。
但凡能做到大商人这种地步的,脑袋基本都是清醒的。许仙和鲁达都不是那种可以随意揉捏的韭菜,方严心中应该明白。
对于他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将这件事给忘了。
“说这些做什么,如今举业在即,大家认真一些。”
听到许仙这么说,其他人打了一个哈哈,便将这事扔到了一旁,不再提了。
学子们喝喝茶,品品文字,时间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
事实证明,许仙的想法是正确的。许仙到了这余杭城十来日,那方家偃旗息鼓,一点声息也没有。
许仙并不管这些琐事,只是专心读书。
三人行,必有我师。虽然在制艺方面,身旁的同龄人们远远不如许仙,但和临时抱佛脚的许仙不同,他们都是打小就确定要读书的,知识的宽度和广度不是许仙可以比拟的。
如果要比拼现代知识,当然是许仙完全碾压他们,但说到文学素养,许仙真的拍马也赶不上这些古人。
白姐姐当然擅长别的,但时间太短了,白姐姐根本来不及教许仙别的。
有了荧惑之力天天灌注之后,许仙不仅耳聪目明,就连思维也变得活泼了许多。这些日子整天和学子们混在一起,许仙自问颇有长进。
只是时间久了,许仙心中难免有些气闷。许仙好歹也经过高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盛况的,他心知自己已经快到极限,便稍稍放松了一些,背着书袋在余杭城中随意走了起来。
考试前几个月,就是要努力的学习。然而当考试将近的时候,最重要的反而是心态。
为了让两只黄鼠狼安静,许仙在书袋里放了许多只油纸包着的鸡腿。对于黄鼠狼来说,鸡腿就是他们的命。有了鸡腿之后,就连断尾也不吵闹。只是当许仙走过一家铁匠铺的时候,断尾却突然竖起了那半截尾巴。
“等等,别动!”
许仙停下了步伐。
“怎么了?”
“里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是好东西……快点进去!手快有手慢无,被其他人抢走就亏大了!四舍五入,那就是一万万啊!”
许仙看了看吸着鼻子,突然激动的断尾,又看了看抱着只鸡腿一脸茫然的独眼,感觉鼠和鼠之间的差距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要是里面没好东西怎么办?”
“那我就把我的鸡腿给你!”
里面应该是真的有什么东西了,不然断尾绝对不舍得说出这么严厉的誓言来。
不过可能是觉得自己表达有误,断尾看了看自己的鸡腿,又看了看弟弟。她转过身,对着弟弟说道。
“撒手。”
独眼呆呆的,松开了抱着鸡腿的爪子。
断尾抱住了弟弟的鸡腿,不断的摇晃了起来。
“我都用鸡腿发誓了,你还在发呆!快点进去!说假话,我就把这支鸡腿给你!”
断尾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不过许仙也挺好奇的,这寻常的铁匠铺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如此在意。
“那好。”
许仙答应一声,当即转身朝着那铁匠铺走去。这铁匠铺真的非常普通,里面贩卖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农器。当许仙进去的时候,两个伙计正在里面乒乒乓乓的打铁。
看到有客人上门,一位伙计连忙停了下来。
“客官,您要点什么?是菜刀还是锄头?”
许仙的目光在整个铁匠铺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铁匠铺角落里的一柄铜剑上。
这铜剑被放在一个破烂的匣子里,扔在了铁匠铺的角落里。也不知道它到底被扔了多久,上面满是蛛网和灰尘。
“就是它!”
书袋里的断尾指着那个平平无奇的破烂匣子,语气无比的亢奋。
“就是那个匣子!”
只要匣子?那有点麻烦啊。
许仙想了想,开始和伙计交涉。
“这剑,多少钱?”
“客官,您是真的识货!”
伙计眼看着生意上门,当即挫了挫手,开始睁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