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物。
虚灵看着那一道闪逝的白光,心中惊诧,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恰恰相反,她从一缕孤魂成长到现在渡过三次雷劫的灵鬼,可谓经历无数凶险,在天地间四处流转,见过的东西比许多神祇都多。无论是做什么事都要比别人小心,就连陈景救过她,她都不会与陈景太过亲近,这是多年来养成的小心谨慎性格。
早年她曾在一个道观偷听一位老道人跟弟子讲道,老道曾说过,天地间以剑为法宝的修行者极多,但是纯粹以剑做为对敌手段,修持各种剑术,专心祭剑的却少之又少。
当时的老道抬头看着天空,仿佛缅怀和神往般的念了一句诗:“匹炼惊空天地静,风云变色乾坤清。疑似神宵灵性孕,山巅拂剑青袖轻。”。
虚灵看着现在陈景现在御剑样子,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那两句话。以前的她怎么也想不出这样的场景来。现在看着那在黑烟之中游走如匹炼的剑,看着陈景的一袭青衣,自然而然的对应进去了。
或许是虚灵陷入了回忆忘记了时间,或许是本就是一瞬间的事,在她眼中,陈景突然探在迷蒙阴暗的天地间一抓,手中惊芒一闪,已多了一柄剑,剑柄朴实无华,剑身薄而锋利,清亮如水,但却有一只黑色的虫子印在剑中,宛如活物,看上去颇为诡异。
紧接着,又见陈景以衣袖轻拂剑身,这一刹那,她心中不自禁的念着:“山巅拂剑青袖轻。”这是杀戮之后的拂剑动作。
千余黑甲骑都已经化为一堆铠甲,缓缓地在阴气之中消散。同样的,那千余匹阴马也会逐渐散去,除非有新的主人。
那三人分别是枫林渡河神萧玉楼,吴蒙山山神吴蒙,巫山神女,他们腾身而上了崖壁。虚灵之前就见过他们,陈景也远远地看到他们三人。可他们却像是第一次看到陈景,对于他们来说陈景变化太大,不只是外在的样子,内在也发生了巨变,此时陈景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太阳被乌云遮住了,但是谁都能感受到乌云背后有着耀眼的光芒随时都要透云而出。
在他们的心里,陈景一直是一个锋芒内敛的人,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安安静静,给人一种远山淡墨的感觉,不走进,永远无法看清。
陈景看着眼前的三人,心中却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当时在黑甲骑阵之中,众人争相入城隍的阴兵阵,却大多被排拆在阵外,现在想来,活下的定然极少。
在这一刻,萧玉楼似乎忘记与陈景的生死之战。吴蒙也似忘记了曾拦着陈景斗法。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活下来。”吴蒙依然是光着上身,但身上却多了一道道被火炙般的黑色伤口。
“侥幸而已。”陈景微笑着,大家都看着他的头,心中升起寒意,这要是再劈下来一点的话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巫山神女的坐骑不见了,陈景记得她是坐了坐骑来的,那头斑斓猛虎,看她的样子显然很感伤,倒是没有见她身上有明显的伤痕。
枫林渡河神萧玉楼手中又多了柄折扇,折扇上的图像竟然是叶清雪。他似乎不知道陈景与叶清雪的关系,轻轻的展开,缓缓的摇动。
陈景多看了两眼,他却目不斜视的看着远处。
虚灵站在陈景身后,默不作声。
对于陈景来说,他最想的当然是现在离开这个阴沉沉的天地,也是在场几人最终的想法,可是每人心不同,这一想法自然就有急有缓。
“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城隍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吗?”萧玉楼轻摇着手中折扇说道,陈景只觉得他的动作极为刺眼,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看他。
吴蒙摸了摸自己光头大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知道了。”
“其实大家也应该猜到了,记得人间曾有一位大贤说过一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语而括天下生灵之心,城隍自然也逃脱不了这一句话,他说的平乱之语简直是把别人当傻子。”
陈景有些意外这枫林渡河神说话的直接,吴蒙大笑道:“哈哈,说的好,他奶奶的,在城隍府里说什么平乱,我吴蒙一百个不信。”
“所以,城隍来此必定是为大利,对于我们神祇来说,可以称之为利的就只有长生大道法门,或法宝和上古神通。有此利不一个人偷偷去取,反而将我们带来就是因为没有把握,从现在的情形看来,他将我们这些人裹挟而来就是为了分担压力。既然他没有把握却要冒险而来,可见这利极大。我们何不也去见识见识这让城隍不顾一切而来是什么呢!”萧玉楼站在崖边缓缓地说着,后面的话大家自然都能听得出什么意思,无非是伺机夺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