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公孙大人可是富得流油啊。”楚君城满是倾羡之色。
“不敢不敢,下官诚心向道,聚敛的钱财多半用于修建道观。”
“你刚才说诚心向道,那牢中的白昭矩好歹也是武当山的道士,你为何待他这么刻薄?”
“大人有所不知,那个凶犯是王真人亲自命人交到我这里的,要我无论如何也要判他死罪,最好是把他的师父一同治罪。王真人金口玉言,我岂能违抗?”
“这么说你也不能确定他是否是真凶了?”
“王真人神仙般的人物,他说的岂会有假?那白昭矩不过是一介草民,杀了他就可以结案平息民怨,何乐而不为?哎,只可惜到最后他也不愿供出他的师父,得让王真人失望了。”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楚君城轻吟李商隐的诗句,一声叹息,声调转为严厉,“公孙玄,你身为父母官,贪赃枉法,侵吞百姓安身立命的赈灾款,还听信妖道胡言,草菅人命,有负皇恩,有负万民,你可知罪?”
见刚刚还和自己称兄道弟的楚君城突然翻脸,公孙玄吓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磕磕巴巴地道:“楚大人,莫不是……莫不是有什么误会?下官都已经老实交代了啊,大人可不能收了钱就过河拆桥啊。”
“呵呵,早知你会拖我下水,我特地留了一手,都出来吧。”楚君城击掌三声,屏风后面走出来两个人。公孙玄一看,吓得面无人色,瘫倒在地。原来藏在屏风后头的就是均州通判顾子渊和今日公堂上做笔录的师爷。
顾子渊走上前,对楚君城道:“大人高明,方才公孙玄的供词已经如实记下,一字不差。”他义愤填膺,瞪了公孙玄一眼,转而骂道,“想不到堂堂知州,竟做出这么多昧良心的不法勾当,你还有何面目立足于天地之间!我定要将你的罪行公诸于众,让你受到律法的制裁。”公孙玄无言以对,耷拉着脑袋无比懊丧。
楚君城笑道:“很好,才一盏茶的功夫,人证、物证、供词全齐了,铁证如山,看你如何抵赖。顾通判,现由你暂行均州知州职权,公孙玄就交给你处置了。”
“下官领命。”顾子渊向楚君城一揖,对着门外喊道,“公孙玄贪赃枉法,证据确凿,即刻法办,押入大牢听候朝廷发落。”
埋伏在门外的官兵当即入室,将公孙玄及其随从绑了,戴上头套,投入客栈门口的马车内,秘密押解入狱。
楚君城道:“公孙玄虽已拿下,可是白昭矩案的真凶尚且逍遥法外,眼下不宜打草惊蛇。顾大人,烦请找些靠得住的人加强对大牢的戒备,封锁消息三日。白昭矩虽然蒙冤,但还不能释放,将他转到普通牢房妥善安置。另外,明日将那两名作伪证的武当弟子请来州衙,就说有事询问。三日之内,我必揪出真凶!”
顾子渊对他的判断心悦诚服,无不一一应允。楚君城攥紧拳头,心中恨恨地道:“王道恂,这件案子你是脱了不干系的,你所犯下的罪行,是时候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