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们的人都没事,扈二哥不用过于自责。”
“世道艰难,人心不古。”角落里传来杜夫子的声音,没想到先前那俩衙役危险之下至少恪尽职守将人犯藏好了。
赵婉儿过去将他扶起到床边坐下,说道:“这般动静驿站中人都未出面只怕是已着毒手,只是我们的投宿不在贼人的预料之内。”
“看来此地也不安全了,先审下那个活口再做打算。”赵婉儿话音刚落两个衙役将那贼人五花大绑拖了进来。
扈二从箭囊中抽出一支,一把将那贼人抓过来,锋利的箭头直接比划在喉间。
“你等是何人?为何要害我等性命!”
“爷爷饶命,我等没想害您性命,只是,只是……”没想这活口还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略一吓唬就一五一十全盘交代了。
原来在双桥镇等待的多日一批身健腿快的灾民绕过山间竟然抢先到达了途县城外,只因人数不是太多,官府也没有驱赶,只在城外划了一块地方安置。可这就给县内‘犬背山’的一伙土匪看到了机会。匪首‘穿山豹’王小郎打算乘此机会混入城劫掠一番,然后正好将罪过转嫁给来此的灾民以便逃避官府的打击。
而这个驿站正在城外不远,为防驿站中人得知动静通知驻军前来救援,于是就派人先收拾掉驿站中人,平日里驿站就一个驿臣三两个杂役马夫,匪徒派了五个已是极为重视,只是没想到今天赵婉儿等人借宿于此,拖延之下结果失了手。
这名活口交代完,俩个鼓着胆子去查看一番的衙役也回来了,报告说正房内的驿臣和杂役都被灭了口,只剩一个马夫起夜给贵人的马匹添点夜料好讨要赏钱,听到动静窝在马厩里还活着,自己人都没事,这下都起了在外面候着。
“县城遭袭必须有人去给驻军报信,去将那个马夫唤来问话,顺路将这贼子拉出去关押起来。”赵婉儿平日里耳濡目染军务到也不陌生。
“小姐,问明驻军方位我去,我腰牌还在,与驻军相与方便些。”扈二自荐道,也是为弥补一下今夜的过失。
“扈二哥伤可好?”
“不做剧烈打斗,快马不妨事。”扈二答道。
此时马夫被带了进来,指出军队在此处十里外‘风头坡’驻扎。何衙役出言道方才看见柴房里有许多干柴引火之物可以堆砌燃烧给驻军报警,马夫亦附和说驿站有烽火台常备干柴牛粪。
怎料赵婉儿立刻否定道:“烽火报警是极为便捷,可这一来城内匪徒立马知道驿站失手了,可能退走时顺路攻打驿站报复,此时驿站内从多妇孺那来力量抵抗?况且劫掠县城也不是一时半会,快马通报驻军完全来得及。”
“扈二哥,烦请立刻动身,速去速回。”
“诺,那我去了。”扈二应声道:“小姐,如果事危,还请……”
“省得,速去!”赵婉儿知他意思,如果情况危急让她先保全自己。
眼见扈二打马而去,赵婉儿环顾院中众人,吩咐道:“先准备好,随时启程。”
“诺。”众人齐声回答。
站在院中,此时月亮隐去,已然进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料想城中匪徒亦是在此刻发动,其实最保险的是率领众人退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可人生地不熟天色漆黑,一帮老弱妇孺行动不便,哪里又是保险的地方?
“总要想法子护得大伙的安全才好。”这般想着赵婉儿走回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床边的小荷包‘腾’地站了起来,羞然欲泣的表情让赵婉儿又气又笑,拿着剑用鞘打了两下道:“好了,我还不知道你,贪睡虫,好在没出事,出事看你哪哭!”
“我错了,小姐,再也不敢了。”小荷包想哭不敢,抽抽泣泣模样还挺可怜。
“莫哭了,我不怪你了,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停当些。”赵婉儿宽慰了一句在床边坐下,伸手探了一下小森的额头,还好,烧好像退了。
看着小森那与三弟一般无二的脸庞,不由想到:若非途中耽搁许久,和那些行商一起进了城,然而此刻城中匪徒暴起再裹挟灾民暴乱,与那人间炼狱有何区别?但愿扈二哥能快些引来驻军,否则……
没有点燃烽火赵婉儿本能是有私心的,可如此世道自己仅能也只能护住身边这些人。
想到这赵婉儿提上剑,抱起小森朝外走去,小荷包在身后亦步亦趋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