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住了下来。那晚,我早早就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
那些新鲜事物,好像有种魔力,让我着迷,也让我震撼。
第二天早上,在洗漱和用过早餐后,杨鹤龄、康寿延两人又把我和谭嗣同拉到院子里,说是要教给我们,使用一种全新的工具。
“这是什么?”
“这个叫自行车。”
经过昨晚,我对新鲜事物已经有点钝感。
但看到杨鹤龄、康寿延两人骑着只有两个轮子的自行车,在院子里一边嬉笑,一边快速地移动,我还是再次迷茫了。
自行车不像马,有四个蹄子。他们为什么能够不摔倒呢?
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后,他们两人开始向我和谭嗣同介绍起自行车。
这个奇怪的工具下面有两个大轮子,外面包着一层叫做“车胎”的东西。上面还有一个车把和鞍座。轮子、车把和鞍座之间用几支钢管连接在一起。
轮子能转动的关键在于最下面的踏板。当踏板被转动后,就会带动链条,进而转动轮子。人坐在鞍座上,手扶车把掌握方向,脚蹬踏板就可以前进。
“那怎么停下来呢?”
“这里有个刹车,用握一下,就可以停下来了。别看这东西单薄,还可以载一个人在上面。”
“载人?坐在哪?”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自行车,也没发现还有第二个鞍座。
杨鹤龄拍了拍自行车最上面的钢管,说道:“就坐在大梁上面。我和康寿延两个人在澳门,有时候只骑一辆自行车出去。去的时候,我骑他坐;回来的时候,他骑我坐。”
哦,原来如此。
在他们反复演示后,我和谭嗣同早也按耐不住,开始试着骑这种自行车。
我第一个先骑。刚开始的时候,杨鹤龄、康寿延两人还在后面扶着我,怕我摔了。可越是这样,我反而觉得更别扭。
“你们松手吧,我觉得我可以了。”
“那好。”
晃晃悠悠一阵子后,我终于骑着自行车,在院子里转起圈圈。这种骑车的感觉很奇妙。骑着骑着,我逐渐掌握了技巧。
“复生,该轮到你了。”
“好,那你先停下来。”
“咦,这车是怎么停的了?”
“刹车,刹车。”
“握刹车。”
杨鹤龄、康寿延两人在后面喊道。
刹车在哪?我一时间竟然忘了。
一不留神,眼看车子要撞墙了,我灵机一动,跳了下来,硬生生用双腿蹬了几下,停住了车子。
杨鹤龄跑过来笑道:“刹车在这里,你握住的话,车子就停了。”
“哦,我忘了。”
接下来,就该谭嗣同练习骑车了。
毕竟都是年轻人,学新东西都很快。谭嗣同很快也能潇洒地驾驭座下的自行车了。
可到停下来的时候,谭嗣同也犯了迷糊。他倒是记住握紧刹车,可却忘了伸脚出来支撑。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连人带车摔在草坪上,把我们乐得不行。
又试了几次,我和谭嗣同基本上已经完全掌握了骑车的技巧。
杨鹤龄掏出怀表看了看,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和孙文、杨心如他们碰面吧。”
“好。”
昨晚的时候,杨鹤龄、康寿延两人就告诉我们,要带我们认识两个新朋友,还要去拜访一位郑观应先生。
我们四人各骑着一辆自行车,离开了杨府。
路上,杨鹤龄告诉我们,这四辆自行车是一名英国商人,送给他父亲的礼物。
这又是洋人发明的东西。看来洋人的花样还不少。
出了门,我们四人骑了一会,来到街边的一个叫“观云亭”的大亭子旁边。
我们推着车子,从小道进入,把车子停放在亭子外,坐在亭子里面等待。
这观云亭便是杨鹤龄、康寿延、孙文、杨心如他们四人常碰面的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