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堂之上,能和朕共勉的,便只有诸君了……”
讲到这里,谭嗣同哽咽起来,热泪直流。
我走上前,抱了抱他,又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一定会成功的,一定!”
“是的,以后,我们也会强大起来,再也不会受到洋人的欺辱!永远不会了!”
谭嗣同慢慢平静下来,抹去眼泪,眼神狂热地描绘起他们心中的蓝图。我静静地聆听,仿佛看到完全不同于现在的中国。
连续入宫三天后,我师父就有点受不了了。
初入宫时,我师父还充满了新鲜感。但由于在宫中无事可做,他有些烦了。
无聊的时候,他便教小春子练武功。这小春子非常喜欢武术,只要有空闲,就过来找我和我师父,虚心求教习武的方法。
我师父也当面夸奖小春子,说他是个习武的好料子。可惜,他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现在才开始练,晚了一些。
一来二去,我们和小春子也熟络起来。
一些宫中广为人知,但对我们来说算是秘密的事情,小春子全都告诉了我们。
比如说,一直跟在光绪皇帝身边的当红太监刘兴桥,也就是以前奉慈禧太后之命,去查封强学会的刘公公,其实最早是太后的身边人。
每一天,光绪皇帝所批复的所有奏折,刘兴桥都会让人抄录一份,送去慈禧太后的储秀宫中。
小春子正是这位刘公公的义子。
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明白了,这刘兴桥便是维护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微妙关系的桥梁,既是皇帝的身边人,也是太后的耳目。
甚至,皇帝身边,可能还不止刘兴桥这样的人。
而这些年来,光绪皇帝对此心知肚明,知道慈禧太后的意图,而太后也知道皇帝知道。
这慈禧太后对光绪皇帝既放手,但又不太信任,母子之间的关系,大概如此。
但是,我对这刘兴桥充满了好感。这位刘公公每天都亲自带人,给谭嗣同、林旭、杨锐、刘光第四人送水果、小吃等,包括我和我师父也有份。
他每次来,都会问谭嗣同等人,还需要些什么,尽管吩咐,其态度十分恭敬,对待我们和军机处其他人截然不同。
我总有种感觉,刘兴桥是支持我们革新破旧的。
再忆起定国是诏颁布几天之后,帝党的领袖户部尚书翁同龢突然被免职,而荣禄成为新的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刚毅成为兵部尚书。
荣禄和刚毅都是后党的核心人物,而且手中掌握一个最关键的力量——军权。
谭嗣同说太后不反对变法,怕是有限度的不反对。想到这些,我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九月十日,我师父就讪讪地对谭嗣同说道:“咳,今天,镖局里有些事。我就不陪你入宫了,就让老侠陪着你吧。”
“大哥,你有事就去忙吧。不必为我挂念。”
老实说,我师父担心守旧派人士会骚扰,甚至攻击谭嗣同,倒是没有这个必要。
他们的矛头都指向康有为,对谭嗣同等“军机四卿”倒是不那么反感。
前天,我就亲眼看到康有为出宫时,被人扔了好几个鸡蛋。还好他身边随从较多,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不过,我师父说镖局里有事,那是假的。他是觉得宫中太无聊了。
现在的顺源镖局从原先的三百多人,只剩下四十多人。一天天都是闲得慌。
由于生意冷淡,师父和大师兄郑梦启,二师兄段一凡,不得不在镖局里顺便教人习武,挣点钱来维持镖局的运转。
从那天起,和谭嗣同形影不离的便只有我。我师父之后再也没有去军机处。
九月十一日,康有为的亲弟弟康广仁、堂弟康寿延也跟随“军机四卿”,进入军机处帮忙干活。
刘兴桥给我们单独安排了两间房子,和军机处的其他人员区分开来。由于空间宽敞,引得他们分外眼红。
在“军机四卿”的默许下,我也可以进入他们办公的房子里,没事替他们磨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