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仿佛被钢铁敲击般的疼。
我紧紧皱眉,狠狠的咬着牙。可是,在怎么努力,还是睁不开双眼。
接着,大脑碎裂一地,流成黑色的河流。
于是,我的全世界一片昏暗。
第二日凌晨。
我从病床上一跃而起,浑身上下都是冷汗。一阵阵酸臭的气味,源源不断的从被窝和衣服里散发出来。我用力的倒吸一口冷气,用左手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右手上扎着的点滴,还在一滴滴输入身体。
窗外,天还未亮。窗帘将外面的一切,遮挡的严严实实。
我坐在病床上,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
自己连续高烧不退,昏迷整整两天两夜的时间。
以后的日子里,我总会重复着相同的梦。而且,每一次梦醒都几乎窒息。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脖子越来越敏感。
时至今日,也从未让别人轻易的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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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零七年十一月。长春的风很大,落叶纷纷归于尘土。营区内的果子落满一地,腐烂成一坨坨黑色的肥料。
三十二位老兵并排而立,双眼涨红。他们的肩上不在有臂章,头顶不在有耀眼的国徽。胸前的红花如烈火一般妖艳,如六月傍晚的晚霞般绯红。
“敬礼!”秦明高喊。
我们相对而立,互相敬礼。
我们相视而望,互相道别。
我们上前互相拥抱叮嘱,我们不舍放手双眼通红。
“保重!”
“一路顺风!”
“老兵,加油!”
“新兵,加油!”
走上破旧的黄海大客,车里塞满不舍与留恋。
“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老兵没有说过自己后悔没有,我们来不及问老兵家住何处。
自此一别,天涯海角。
自此一去,再无橄榄。
车缓缓地发动了,正如我们刚来时那样。司机依旧不停的抱怨,没人吱声。车终究离开了营区,老兵永远离开了我们的世界。
他们的军旅生涯已经谢幕,而我们的军旅生涯已经过半。
没有什么总结性的文字,只有义务的传承。
道别没有挥手,只有目光的相送。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愿所有老兵,都能无悔入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