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川一屁股坐在了云破月的对面,挑起了眉吊着眼打量着云破月,笑,亏他还笑的出来。
浮生坐在唐一川的一侧,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云破月。
一想起云破月曾经想要杀死三千,浮生就有些恼怒,不过他很好的克制了自己的情绪。
“找我做什么?”唐一川说,“又想要杀我?”
“这么怕我?”云破月揶揄道。
“有什么好怕的,我一句话就能让你灰飞烟灭。”浮生盯着云破月,身上帝王骨的气势彰显了出来,他也在强大,在阴邪之气的侵袭之下,也在封狼掌控他的身体的时候在不知不觉中强大了不少。
“的确是。”云破月点头,忽然情深意切的问道,“三千,我们还能是朋友么?”
“朋友?我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一个曾经发了疯一样的想要杀他的人,现在竟然问他他们是不是还能成为朋友,实在是太可笑了。
唐一川心里对云破月没有太大的仇恨,不过很膈应这个人。
细想起来,如果没有云破月当时那一出追杀,他还不至于一直被逼着走那样一条路,也不会被逼出国,再回来很多事情都变了。
被曾经信任的朋友出卖已经够不好受的了,那朋友不仅出卖他还想要置他于死地,这就更加的难以接受了。
以前是恨,现在不恨了,就觉得没有这个朋友了。
云破月笑的有些苦涩。好像真当他是朋友一般。但表情一闪即逝,又正色道:“那么我们谈合作呢?”
“我跟你没什么好合作的,我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句,以后别招我了,否则的话,你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唐一川忽的站了起来,气势磅礴,连中间的茶几也在一瞬间炸裂了开来,周围除了云破月坐着的沙发。所有的东西都飞了起来。碎成粉末。
唐一川平静的站在无数的粉末之中,有一层透明的隔膜将他隔绝,一尘不染,眼睛清亮透彻。闪着一股邪气。
唐一川说:“我杀了钱罗。我也能杀了你。我为什么不杀你。你心里清楚。”
琴鬼特地交代过,云破月不能杀,这是为大局。让唐一川放下仇恨,不要动这个人,其余的人,唐一川爱杀几个杀几个。
浮生的事,唐一川也欠着琴鬼人情,他也欠着绯夜人情,所以没道理不听琴鬼的话。
空中停滞的飞灰全部朝着云破月汹涌而去,唐一川一把拉开门,浮生跟在后头快步离开。
守在门口的长衫男一看里头情况不对,伸手就要阻拦唐一川。
唐一川一把拽住了长衫男,轻轻一抡,抡棍子似的,人就直挺挺的被重摔在地上,半响爬不起来。
茶室里的服务员见了,都锁着脖子躲了起来。
唐一川哗哗哗的几大步,带着一股可怕到让人窒息的气势走出了茶室。
一出门外面一大群妖怪,黑压压的一片,看见唐一川都夹着肩膀缩着脖子,想看又不敢看,唐一川往前走,他们就往后退。
回到住处,唐一川碰见了的绯夜,正在楼下冲着阳台上的唐一皇挥手打手势。
绯夜顺着唐一皇视线一看就看见了唐一川了。
“伤好利索了,到处乱跑?”唐一川问道。
“医院太闷了,偷溜出来的。”绯夜伤是没好全,不过人在医院憋不住,跑出来又没地儿去,就跑唐一川这边来了。
脚下一空,一根藤条卷着绯夜起来了,唐一川跟浮生站在另一根藤条之上,一下就被送上了七楼。
绯夜一脸新奇,站在手臂粗的藤条上也不觉得害怕,“这玩意儿真方便啊,比长翅膀还带感!”
“是挺方便的。”唐一川思维一动,阴阳树藤条就将绯夜放在了唐一皇的身侧,他也从藤条上跳进了阳台里面,浮生跟着一跃而下。
阴阳树藤条消失不见,如同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随着能力越强大,控制阴阳树也就越发的方便了起来,甚至于不用召唤出整个阴阳树,可以随意的控制阴阳树的每一根藤条,无声无息的出现。
绯夜百无聊赖的跟唐一川,唐一皇两兄弟扯皮,可惜唐一皇很忙,一直在埋头做事,唐一川则是爱答不理的,时常处于神游天外的状况,每次绯夜跟他说话,都特费力气,得说两遍以上,唐一川才会回答她一个问题,或者跟她搭上一句话。
嘴皮子都说酸了,绯夜登时觉得没有意思,也就不跟两兄弟聊了,拽着浮生这小孩儿一起去打游戏去了。
这一头绯夜跟浮生玩的欢乐,那一头,琴鬼暴跳如雷。
“两个人都看不住,你们都干什么吃的?”
病房里,一堆护士医生低着脑袋,站在门口的几个警卫也快把头砸到地上去了,都挺委屈的,其实不是他们看不住人,而是绯夜太邪性了,谁能拦住啊。
琴鬼喝了几声,后头闪进来一个人,安倍世理笑吟吟道:“人都跑了,冲他们发火有什么用啊。我倒是知道人去哪里了,要让人帮你给找回来么?”
“不必了。”琴鬼满脸抑郁,这个疯丫头,伤都没好全就跑了,虽然在北京城里还出不了什么事儿,可她还就真不放心她这个唯一的传人。
“既然如此,也该谈谈我们的事儿了吧?”安倍世理正色道,“局长,你们上头领导让我来找你谈,我时间也挺紧迫的,咱快点商量个结果出来,我还赶着回去呢。”
琴鬼看了一眼安倍世理,“驱魔部有三个局长。你也可以找另外两位局长谈。”
“找啊,我都找啊,那两位局长说,这里头事儿都您做主。”
“那两家伙呢?”
“等着呢,这不让我来请您了么。你们部门可真逗,听说没人请得动你,所以我这不纡尊降贵的过来了么,琴局你不给我个面子么?”安倍世理似笑非笑。
琴鬼转身快速的走路,一个两百多岁的人,看起来比个二十来岁的少女还年轻。两女孩一前一后的走。引来了不少目光。
会议室。
残月跟唐江世对坐着,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打算的。”残月冷嘲热讽的盯着唐江世,“吃年夜饭,这个时候还吃年夜饭。大年三十还没到呢?真预定好地方了?”
“咋的。我还就不能跟我两儿子一起吃个饭?”唐江世不以为然的一扭头。
“又在坑人吧。有话不直说,拐弯抹角的,人都快被逼疯了。你就没觉着他特不对劲么?”
“觉着了。但地狱九门的事情,不也是你跟老妖婆说的,没他恐怕不成么?要是我能给堵上,我粉身碎骨也去堵了。儿子是我养的,我能没感情么?我也是人。”唐江世愤愤道。
残月沉默了一下,眼神有些暗淡的叹了一口气,“的确不能怪你,折腾了那么久,也够他累的。前世今生的,我觉得也不能都算他头上。你说能给他留点时间不?你知道你儿子的心思不?”
“让他见苏青衣,我也想过。”唐江世点了根烟,“弦崩的太紧了,要松松,否则会崩断。可上头压着,枪抵着脑袋咔崩一下,老子就没命了。老子没命了没事,可老子没命了,谁来护老子的崽子?”
残月看了一眼唐江世,眼里忽然闪过一道笑意,声音低了低:“这事儿难道是你说办就可以办成的?你儿子现在谁能压住,大家都知道你两关系不好,不是吃个年夜饭就可以缓解的。你心里这样想的我就放心了,给他留条路,放松放松,反正世道够乱了,多乱几天不碍事。这不是还有一皇在稳着呢吗。”
嘭——
会议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不速之客穿着一身黑底银边的长衫从外面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会议室里的两个人同时扭头看向门口那一头炸毛的黑狮子,同时干笑了两声。
“就不能把话跟他说清楚么?”云破月扯开一把椅子,一屁股墩子撞了上去,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手指在桌面上笃笃笃的敲着。
“反正误会都误会了,多误会几天也没事。”唐江世瞥了一眼云破月,心里冷哼,你这事要是说清楚了,我这边那就有理说不清了,这还不得把我儿子给逼疯了。
“三千这孩子现在情绪不稳定。”残月安抚道,“你先忍忍,琴鬼跟他说过不能动你,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我是怕了他了,我才这样么?爷心里憋屈行不行?”云破月气的手都哆嗦了,手指更加烦躁不安的敲击着桌面,桌面亮澄澄照出了他眼底的烦乱,“都两年了。唐江世你既然这么狠心能将人逼到绝路上,你把这事儿说明了又怎么样,要恨就让人恨你去!我好端端的被人记恨了两年,我容易么我?挽回的余地都没了,以前的交情都散了!我这是在做卧底呢还是在做特工,这事儿做的太绝了。”
两老男人看着云破月,眼里都闪过一丝的歉疚,倒不是对云破月的,都是对被蒙在鼓里的唐一川的。
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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