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让他追你啊,还有钻石……怎么不让他送你。”
他自己都很难说清后面这句话究竟是在疑问、还是在谴责,或许是两者都有,但是无论如何,听起来都多少有点无厘头。
付小羽噗嗤笑了一声,忽然抬起一双有点迷蒙的猫眼看他,像是觉得他说得话很好玩似的。
“韩江阙,你在装憨吗?追人怎么了?我以前还追过你呢。”他笑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光了之后,才低声说:“我喜欢追人——追人能占据主动性、还刺激。以前追你,是根本性的目标设置错误,这次不一样,我知道许嘉乐就是我要的猎物。追他的过程,我一直很开心。”
韩江阙愣了一下,他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比以前更不好使了,但这一瞬间他确实思路有点混乱了。
曾经的付小羽是直线的,两点之间没有半点弯弯绕绕和游移;
可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这个Omega,会调皮地推轮椅,会笑着抬眼看他,会自信地告诉他“许嘉乐是我的猎物”,鲜活得让他有点呆住了。
……
与此同时,站在阳台上的文珂和许嘉乐正并排扶着栏杆往外眺望。
他们俩都没有急于说话,而是一起看了会H市的夜色。
夏夜闷热,只有几缕微风。四下安静,偶尔能听到几声蝉鸣。
这几分钟,对于文珂来说几乎是一种心灵上的安宁。
“许嘉乐,其实我之前就隐约猜到了。”
文珂开口道:“你们每次都一起结伴来看我和韩江阙,说话时、对视时那种默契,我是能看出来的。但我猜你们是不想太早告诉我,毕竟我那时……状态也不好。”
“那你那会儿是怎么想的?”许嘉乐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问。
“其实要是在韩江阙出事之前,我多少会劝下你们。”
文珂说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他的眼神有点戏谑:“许嘉乐,对不住啊,说是劝下你们,其实我的意思是,我会劝下付小羽。”
“……”许嘉乐眯起眼睛:“哦?文珂?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这意思是我配不上人家?”
“话是这么说。但付小羽比咱们年纪都小,金领精英,年纪轻轻就身家几百万,又几乎没怎么谈过恋爱——说得恶俗一点,韩江阙觉得他配你有点委屈了,我也不是完全不理解。”
“靠,别说大实话,咱俩可都是离异青年。”许嘉乐笑着骂了一声:“那后来你怎么没劝?”
“韩江阙出事之后,我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陪着他,陪着他的时候,我就看窗外的风景……看那些爬山虎、苔藓、阳光、还有春雨。有那么一瞬间,我忽然就觉得,人生,其实真的只是一个人的修行。”
文珂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轻声说:“那是他的路,经历的每一缕风,淋过的每一滴雨,都注定只属于他自己——”
许嘉乐没有马上说话。
他身旁的文珂,正眼神淡然地看着茫茫的夜色。
这是个坚韧地闯过了人生中的所有劫难的Omega。
“靳楚知道了吗?你和付小羽交往的事。”文珂忽然问:“我前阵子听你说过,他和那个滑雪的男友分手了。”
“他知道了。”
“怎么样?”
“他没说什么。”许嘉乐低声道:“前几天他突然跑来B市,我和他说完,他就回美国了,这几天联系得不多。”
“那南逸呢?也知道了?”文珂转过头,忽然问道。
“……还没有。”许嘉乐的声音有些低沉。
他下意识地摸了下西裤口袋,但刚触摸到冰冷的烟盒,紧接着就意识到在文珂身边并不能抽,只能又把手抽了出来。
“那你打算……”
“过阵子吧。”许嘉乐匆匆地打断了文珂的话。
文珂并没有再追问什么,他仰头让一缕夏风吹拂在脸上,过了一会才转过头,认真地看了过来。
“许嘉乐,你会好好对他吧?”
文珂的目光渐渐往上抬了一点,越过许嘉乐的肩膀,投向了包厢里面。
于是许嘉乐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过头去,一起看了过去——
里面的灯光是温柔的暖黄色。
付小羽估计是真要醉了,正用手臂垫着脸蛋趴在桌子上,一只手还一下一下地、像只猫似的扒拉着韩江阙的轮椅。
“……会的。”
许嘉乐听到他自己哑声回答道。
皮来了!
和处男组相比,离异组这边,显然话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