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祖父、父亲向二爷赔罪......”
林二爷别过脸去,道歉有用的话,还哪来的那么多江湖恩怨,却觉得这林神通捧着的锦盒有古怪,又转头问:
“你捧得什么?”
“哦,这是祖师奶奶传下来的秘法,我本想着献于大家,望大家还念林家血亲一体,共渡难关,不料......”
“等等,你说什么,这是祖师奶奶传下来的?”
“哎,我怎么没听说过?”
“废话,他是林家家主,有点压箱底的宝贝有什么值得惊奇的吗?”
“我看看,若真是秘法,咱们林家也不是没救嘛。”
一听秘法宝物,林家亲戚们各个都来了精神,纷纷聚拢过来观看,林神通双手捧着锦盒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地打开盒上的七巧锁,当锁头落下之时,林神通顺势将锦盒朝着花厅之上一抛,身形飞退,林二爷在这些人中修为最高,飞身就单手擒住了锦盒,却听噼里啪啦一声,锦盒在他手中爆开,一大片紫红色的烟粉在花厅中炸开,林神通与曹静退入后堂,听着前堂的动静,只听一片噗通之声响起,二人再待了一刻,才以三层纱巾捂住口鼻轻手轻脚地走入前厅。
花厅之中,烟粉散去,二百四十六名林家亲族弟子都如僵尸般呆立于原地,目光泛红无智,额头出现一片菱形的紫红色蟾蜍纹身。
“跪下!”
“唰!”
二百四十六人齐刷刷地跪下,在林神通的命令声中做着整齐划一的动作,林神通满意地目露凶光,他看向一旁惊骇莫名的曹静道:
“亥时,你带着可儿从老宅密道走,山脚自有玉虚洞的人接应,我已与王真人约定,日后你就是他侍妾,可儿是他义女,不可叛复,否则天下无你容身之地。”
曹静身躯一抖,表情复杂地望着这个窝囊的男人,她从林神通坚毅的眼神中看到了死志,否则也做不出这种决绝的决定。
“你藏了这么多年,就不想再隐忍时日了吗?”
“裹儿天资,可登天入圣,我本事不行,能以此身为她铺路,值得。”
“你!”
曹静一把抓住林神通的手掌,眼中泪珠滑下,银牙咬紧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林神通伸手在她发髻上整了整有些歪斜的发簪,脸上依旧是那窝囊的笑容。
“圣境山是林家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姓苏的想要赶尽杀绝,就让他看看林家几百年的底蕴还有多少吧。走啊,走吧,去找可儿,护着她去玉虚洞,今后之路,我不能陪你了。”
“今生凤凰不自飞,来世愿做连理枝,你这个讨厌的懦夫,秋禾!”
“在!”
一名身着紧身黑衣的女子从房梁上跳下,恭敬地跪在了曹静跟前,林神通望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女子,有点愕然地望向自己的妻子。
“传我最后一令,曹家养士十五年,此时当须报主恩,你带大小姐走,替我做妾,护住小姐,其余人随我护住姑爷,杀上摘星楼!”
秋禾闻言娇躯抖动,站起来摘掉面巾,露出与曹静一模一样的面容,可把林神通给看傻了,见二女当着自己的面调换衣物,他心中全然没有龌龊的想法,只觉得自家妻子成婚这么多年,却一丝一毫都没看透过,自己看来真的昏聩了。
天空逐渐暗淡下去,一大片的乌云自雍北而来,空气中的水汽逐渐增多,一声闷雷由远及近砸在圣境山那延绵不绝的黑山上,摘星楼外,杨莲惕与六十八名师兄弟姐妹人人黑衣,全副武装地趴在蒿草之中,他们不断地回头去望着摘星楼顶楼的烛火,大气不敢出,师尊何红绫有令,亥时过,师尊会支开九秀,率众杀入摘星楼抢人,他们就算死,也得给师尊拖够一刻钟,不得让任何人上楼,若事成,他们自行突围下山,找机会奔赴雍都,师尊将带着小师妹去雍都再开圣境山,待小师妹百花真功大成之时,便是圣境山横扫雍都,成就第十脉之时。
“我们会死吗?”
“会,可师恩难却啊,你我能投入师尊麾下,天大的气运,师尊可曾嫌弃过你我贫寒出生?”
“没。”
“若是在其他长老手中,有你我这几年风光?”
“没。”
“那你问什么生死?”
“我就想死的壮烈些,至少让师尊记住我,毕竟,我,我喜欢师尊!”
周遭的弟子纷纷侧目过来盯着口出狂言的那名师弟,不过没人责骂他,反倒有人附和着小声笑道:
“我连和师尊的娃儿的姓名都想好了,师尊强势,肯定不让娃儿跟我姓,男的就叫何天才、女的就叫何英华。”
“呸,取名废物,我只求和师尊一宿,生娃更是不敢想的。”
“你一个女的,竟说瞎话!”
“女的怎了,师尊救我出狼窝时,我就是师尊的脚下的碎石,师尊走到哪里,我铺到哪里!”
“闭嘴,你们这么编排师尊,当真是目无尊长!”
“行了吧,反正都是死,就当听遗言了。”
一阵沉寂后,一名年纪稍大的弟子在蒿草中笑道:
“我若不死,当向师尊一倾衷肠。”
“我也是。”
“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