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前,青凤掏出了压箱底的裘衣,夹层里藏着丝绢,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石窟寺四本高品秘籍《千佛心经》、《西佛问道》、《大智拳》、《飞天功》全部被她带在身边,原本想死后留给周湘绣,现在不用了,师尊手把手地教他们学习四门功法,又亲自引导她们熟悉行功大周天,十日下来,最次的青楼姑娘也算是入品武人了。
“师尊要走,还请带些盘缠已被路上花销。”
一名女弟子捧来银盘,里面全是一枚枚标准的二两小官银及一袋子小金珠,白云子拂袖不接,这都是她们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泪钱,他的内心不允许自己去压榨这些可怜的女人,且为师之德,要维持师尊的体面。
“金银于我为外物,不及弟子送我情,为师去也!”
他踏出一步,身形已落在对街的白袍蒙面僧跟前,白袍蒙面僧偷窥见识了他十日,也该有个说道了。
“你守了老夫十日,新方丈还没选出来?”
白袍蒙面僧鬓角瞬间出汗,这种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他在这里监视,发现这位老仙并非留恋花丛,反倒是在传授那些青楼女子武艺,就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寺内混乱,根本没人管他这边汇报上去的情况,只是一句“知道了”便打发了他,他只能继续监视,今日,老仙当面,问他这个问题,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老仙,老仙,寺内不靖,还请老仙手下留情。”
“哦,小辈认为何人该为方丈?”
白袍蒙面僧更不知如何回答了,这是他们金刚寺的内政,何须天一教的人来指摘啊,见他默不作声,白云子笑的很是阴险,道:
“惠光老和尚如何?”
“不讲话当你默认了。”
“慢,慢,不知老仙有何打算。”
“那就惠光了,老夫去为他扫清障碍吧!”
“老仙,老仙,不可不可啊!”
见白云子一闪即逝,身形朝着菩提禅院而去,白袍蒙面僧立刻施展身法追上去,眼看着追不上,便在后方大喊:
“惠生,选惠生大师啊!一定记住要选惠生大师啊!”
周围发现异常的师兄弟飞奔过来,侧脸问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咱们如何能参合到长老们的事情中去,哎呀,那不是天一教的老妖怪吗?不好,他朝禅院去了,快去示警!”
看到冲天而起的焰火,十二名老和尚齐聚大雄宝殿,准备合力对抗来犯之地,此时,他们放下了因为争夺掌门而生的怨念、嫌隙,齐心抗敌,就算明知打不过,也不能落了金刚门的面皮。
就在众长老运气周天,团劲全身,手持各自武器,准备殊死一搏之时,二三十名白袍僧冲入大雄宝殿之内,转身以兵刃防备着殿外,有人问道:
“师尊,师伯,师叔,那天一教老妖没杀过来吗?”
“......这是老衲倒是要问你,既然放了警示焰火,为何不见仇人上门?”
面目粗狂的惠武大师手持一柄漆黑月牙铲,一脸责备地望向自己的大弟子宏法,宏法回头看向师傅,便伸手指向一头虚汗直冒的白袍蒙面僧道:
“是宏心说的。”
宏心连忙转身,不用摘面巾都能看出他脸上的惶恐,他吞咽了几口口水,强忍着去暴打宏法一顿的冲动,双手合十道:
“那老妖朝弟子说,既然方丈悬而未决,他就替本门做主,选,选,选,选......”
“选什么,怎么一副女儿做派,端的磨蹭,快讲!”
惠生见自己的亲传弟子一副畏首畏尾的模样,气的直接开口喷,宏心瞅了一眼自家师尊,心叹冤孽啊,只能如实道:
“老妖道替本门做主,选惠光师叔做方丈,并替慧光师叔铲除一切,一切障碍。”
静默后大雄宝殿内突然炸开,一个红袍长老一把揪住身旁的慧光老和尚,夹杂着口水的愤怒大汉朝通用国骂就喷到了他脸上。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挫鸟,竟敢与仇人私通,老衲今日就要替方丈师兄清理门户,诛杀逆贼!”
“我不是,我没有,宏心你含血喷人!定是不忿我与你师傅争夺方丈之位,想要借刀杀人是吧!”
惠光整个人都不好了,头晕脑胀地朝着宏心扑去,惠生连忙出手护住自己的好弟子,一脸奸笑道:
“师弟,你勾结贼人,人证在此,想要杀人灭口吗?”
“你们师徒一体,光凭他一面之词,怎能作数!”
“不对,不对!师尊,我刚才和众师兄弟都听见了,宏心明明高声喊的要选惠生师叔!”
惠生把头一拧,看向装憨扯蒙的宏法,又看向周围不断出言证明的众白袍僧,再看向自己那个不知何时退出殿外跪地不敢看他的好徒儿,身心一下子如坠冰窟。
“好哇,贼喊捉贼,兄弟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