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应声望去,只见那白衣男子的身后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卧着一个人。那人肘膝着地,正缓缓地弓身蓄力,看样子目标居然是那名白衣男子,我不可思议地道:“这人哪儿来的?他想干什么?”
莫守玄紧盯着影像喃喃道:“我说我的感觉不会出错,这人就是我刚才感知到的那一个。看他的身形是个练家子,而且摆出的架式是奔着目标后腰去的,这是那个白衣男子的盲点啊。”
我越看越觉得那人影眼熟,直到那人猛地一跃而出后,我脑中电光石火般一闪,终于认出来这人是谁了:江家弃少江润田!
没等我想明白他为什么要对白衣男子下手,江润田已经幻起一道残影一掌直袭白衣男子的后腰处。白衣男子仿佛毫无觉察,仍然盯着陈飞飞缓步向前,就当我们以为江润田快要得手的时候,白衣男才无比自然地一挥手臂,一掌拍向来者。
面对这随意挥出的一掌,江润田竟然不敢硬接,只见他掌势急收,滴溜溜一个转身绕到白衣男子身后另一侧,沉腰坐马一拳轰向目标背后,白衣男子仍不回头,双臂略分向下微微一振,只见江润田一拳刚打到一半就被隔空一股大力卷得离地而起,连退了六七步才稳住身形。我看得毛骨悚然:这怎么跟x芳太极拳似的!一挥手就能伤人啊!
莫守玄却出声赞道:“好浑厚的劲力!气机外放,以气御敌,单从武道而言,这人绝对稳居我见过所有高手中的前三名!”
我无语道:“我说莫叔,他可是我们的敌人。敌人这么强,你还高兴个什么劲?话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帮帮那小子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莫守玄摇头道:“不行,现在还不能动。以血魂之强大,我们只能有一次绝杀的机会。况且现在就算我们把他打败有什么用?你能收血魂吗?”
我一想也是。我们对血魂的了解程度几乎就是靠莫守玄从传说中得来的一点信息,只知道它很强,非常强,我们对付不了。所以只能将收服血魂的希望寄托在陈飞飞的师父身上。在她师父没能出手压制住血魂之前,我们还真是动不了他。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江润田稳住身形后一次又一次向白衣男子扑去,却每次都被白衣男子背着身轻描淡写地挥手逼退。等到江润田第四次扑上来的时候,白衣男子终于微感不耐,他皱起眉头,转过身来,五指虚抓,江润田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脖子一般提了起来,江润田悬在空中,不断扭动腰身运力猛挣,却始终挣不开分毫。他的脸渐渐憋得通红,几分钟后终于白眼一翻,手脚无力地垂落下来。
白衣男子又等了片刻,见江润田始终没动,于是手腕一抖,将赶蚊虫一般将江润田远远甩到一边。江润田剽悍的身躯嘭地一声摔落尘埃,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我担心道:“他不会死了吧?那我们这可算是见死不救了……”
莫守玄摇头道:“他死不了。只是晕过去了。我能感觉到他的生机未绝。”我这才长出口气,于情于理,我真的不希望江润田有什么事。真要只是晕了过去,那倒没什么大碍。还省得我们一会动手的时候被他看见,那样的话我还要事后想办法和他解释。我这人最讨厌编谎话骗别人了,真的。
白衣男子像干了一件微不足道地小事一般神色自若地转过身来,偏着头看了陈飞飞一会,迈步上前,一指点向她的眉间。
我和莫守玄眼见此情景都一阵紧张:来了!他要收服血魂了!
然而正当白衣男子的手指即将堪堪接触到陈飞飞时,他忽然脸色一变,霍然转身,而我们也通过影像的声音传输听到了一声愤怒而又压抑地低吼:
“游龙——破魂匕!”
一道半月光刃瞬间破开结界壁,迅捷无伦地劈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不退反进地踏前一步,双掌虚抱成球后猛力一推,半月光刃仿佛凭空斩在了一堵墙壁上一般轰然炸裂,强劲地气流吹得白衣男子的衣服猎猎作响。他眯起眼睛,脸露微笑地看着从结界壁的裂口中一跃而至的一名少年男子,第一次开口道:“你终于还是来了。”
少年男子如猎豹般跃至场内,手中匕首一横凝然而立,脸上满是愤怒之色,全身杀机弥漫,正是陈飞飞的师兄,我的傲娇小鲜肉队友——杀手莫寒。只见他咬牙切齿地道:“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对飞飞下手!今天你想动她一根手指,就先杀了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