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暗的房间里,古老建筑的一部分在凄惨的月光照耀下显得苍白而可怕。
气氛微凉,他沉默的侧卧在地板上,借着些许的光亮凝视着自己右手背上的刻痕——漩涡似的形状,再加上如同血液流淌般的猩红颜色…直到不久之前,他才知道这具有着某种致命吸引力的涂鸦的名字。
——令咒。
准确的说,是为夺取圣杯而进入战场的门票。
“嚯,这不是在最后一步赶上了吗?”
房门被打开,当他把目光转向那里的时候,一个拄着拐杖,风烛残年的老人就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了。
…警惕性的坐起了身子,并非是出于内心的畏惧,而是因为这具肉身受过太多的折磨而产生的本能反应罢了。
“被圣杯选中就代表着你被承认是水平足够的魔术师了…总之,我得先表扬你,雁夜。”
没错,这个呼唤着他名字的老怪物,这个不惜在他的身体里种下刻印虫也要夺取圣杯的“吸血鬼”就是他的父亲——间桐脏砚。
“但是呢…”由上至下的俯视目光让人不悦,而彼此眼中的那份寒冷早就没有了亲情的成分“真是凄惨啊,喂,左脚还能动吗?”
似乎是被雁夜挑衅似的目光激怒,又或者只是自顾自的享受着施虐的快感,他将那只硬木的拐杖用力的戳向了雁夜的左腿!
噗…
带着些黏腻的回音响起,随后就是雁夜的惨叫…但毫无疑问,那种声音绝对不是正常肌肉应该发出的声音。
因为,那只脚的内部,早就已经被虫子和黏液占领——它只是还暂时保留着“脚”的皮囊罢了。最多一个月,虫子就会从里面把他吃个精光。
“啊!!”
疼痛带来了愤怒。
转首怒视脏砚的雁夜丝毫没有掩饰其中的杀意,而体内的刻印虫也感受到了宿主的恨意。它们随着情绪变化带来的血流加速,在雁夜脸上开辟出植物根茎一般的“航道”,毫无节制的吞噬着他的肉·体。
“哈哈哈!”
老人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畏惧,他张大嘴巴,发出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大笑。
“别生气,别生气,要是刺激到体内的刻印虫,它们会把你吃个精光奥。嘛,不过…”
脏砚不屑地看着雁夜已经明显失去视力的左眼,用没有丝毫怜悯的声音继续开口。
“就我看来,你最多也就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足够了…”
终于,仿佛这句话撩动了他的心绪,雁夜第一次开口回应了脏砚的戏谑。
“什么?”
“我说那足够了!”
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甚至将一切作为赌注献上只为了挽救另一个女孩儿…雁夜没有退路,也决不允许失败。
一个月之内,他一定会夺取圣杯,然后…
“哈哈哈,为了奖励你一年的忍耐,我特别找来了和你相称的‘圣遗物’…”
“别浪费了父亲对你的关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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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地下,虫仓。
在这永远无法被光明照耀的地方,在这只有痛苦和虫豸的地狱,只有间桐家的一对父子,相对无言的站在那里。
魔法阵已经被刻画完成。
这份已经延续了数十年的野心,也将在今夜再次开始谱写崭新的篇章。
“召唤的咒文还记得吗?”
“恩。”
“那就好,不过在那之上,要再额外加上两小节的咏唱。”
微微皱眉,一头白发的雁夜不明白为什么要在最后关头临时修改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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