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回回从西洋捎点东西回来,都特意给我带一份。”
“都带些什么?”
“西洋镜,小怀表,葡萄酒……”荆玉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零零碎碎的,也没什么好玩,瞧个新鲜罢了。”
寥寥几句话,就勾勒出一个心高气傲、好面子的伶人形象。
傅风澜有点来了兴趣,没想到这小孩还有两把刷子。
“你还懂些什么?”
荆玉微微紧张起来,他知道接下来就是表演课老师说的“戏眼”,决定一场戏能不能抓住人心的关键。
他伸出两指,夹住傅风澜手里的香烟。
傅风澜有些意外,但还是松了手指,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看他还能弄出什么阵仗来。
荆玉夹着香烟,把傅风澜刚才咬过的那一端朝向自己,然后凑了上去。
微湿的,塌瘪的烟嘴。
还带着傅风澜口腔的薄荷牙膏气息。
荆玉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然后抿了上去。
猛吸了一大口。
他的设想,是像电影里的民国女郎一样,吸一大口,然后风情万种地喷到傅风澜脸上去的。
这算个小小的作弊。
邱明洋说不准肢体接触,但是没有碰触是很难撞出火花的。
喷香烟的话,就既有挑逗,又避免了肢体碰触了。
荆玉虽然没什么表演经验,胜在脑子转得快。
读书和考试的时候也是,靠着小聪明,每次都能想到作弊边缘游走的最佳捷径。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设想里应该相当色气的一幕,却遭遇了滑铁卢。
荆玉以前没吸过烟,因此不小心吸猛了,烟一下子全呛喉咙管里去了。
火辣辣的烟气瞬间充斥喉管,火烧一般,辛辣的窒息感。
荆玉懵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被熏得眼睛都睁不开,泪流不止,只能下意识抓住面前的东西。
脸偏到旁边一阵猛咳,泪水口水齐飞,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背部被轻柔地拍打,帮他舒气。
荆玉咳了得有三分多钟,才勉强缓过来。
然后突然发现。
自己。
好像。
坐在。
傅风澜的大腿上。
他的大腿好结实,柔韧,有爆发力。
腰好像。
也被傅风澜轻轻环住了。
荆玉尴尬地抹掉脸上的眼泪和口水,抬起头。
和傅风澜看了个眼对眼。
四目相对。
两人沉默。
荆玉脑子疯狂转动。
想的是,我艹。
怎么能让傅风澜失忆,让他忘掉他涕泗横流的蠢样!
傅风澜看见的,却是荆玉红着眼眶、眼泪汪汪的模样。
领口凌乱,难堪地趴在他身上,又不敢乱动。
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兔子。
可怜,可爱。
让人很有……施虐欲。
傅风澜保护小孩儿的自尊心,没有调侃他。
他弯了弯嘴角,抽了张纸巾,给荆玉擦脸。
才擦了个嘴角,门突然开了。
邱明洋冲进来:“我听见有人咳嗽,是出……”
他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对面坐在傅风澜大腿上的荆玉。
荆玉快窘死了,死也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副眼泪失禁的糗样,把脸往傅风澜肩上又藏了藏。
傅风澜会意,揽住他的腰,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对邱明洋道:“没事,我临时出了个加试题。”
邱明洋:“……”
“你有意见?”
邱明洋:“……不敢。”
不是我有意见。
我是怕老总有意见啊!
邱明洋把话咽下,退了出去,把探头探脑的小孩儿都轰出去,重新关上了门。
门咔哒一声落锁。
傅风澜拍拍荆玉的肩膀:“人走了,没事了。”
荆玉直起身,喉咙还有点辣辣的。
他红着眼睛,胡乱把脸擦了,从傅风澜身上下来:“……谢谢。”
“没关系。”
傅风澜淡淡道。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西服上沾上了荆玉的泪水,和不知道是不是口水渍的暗色痕迹。
荆玉有点尴尬:“我帮你送去干洗店……”
“不碍事,”傅风澜利索地脱下外套,只留下里面的长袖白色衬衫,道,“一起出去吧,我可以宣布结果了。”
作者有话说:
好紧张哦,赢的会是谁呢【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