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向众人说道:“天色已是微暗,为何还不见拂云回来,我还是亲自去寻他吧。”
李白见轩主欲要起身前去寻找,正准备随之一同前去,便听得门外弟子急言来报:“轩主,松先生,南岸发现有人交手的痕迹,看模样似是柳公子的傲霜刀所留,弟子们已将岛内搜尽,但仍未发现柳公子的踪迹。”
轩主闻言,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想果然事有不妙,随即向来报弟子急言道:“既如此,那便将寻找范围扩至整个岁寒三岛,若是再寻不到,便发急曲令,告知驻于千岛湖各处的所有弟子一同寻找,快去吧。”
来报弟子正要领轩主命前去行事,又闻轩主命道:“且慢,先去放出琴鸽,传令驻于千岛湖各湖口的弟子,包括入轩门的湖口,让他们暂时封锁入口,一律人等,若非持我手书,均不得擅自出入,若是龙图堡差人来询,让他们来松岛问我便是,快去。”
吩咐完来报弟子后,轩主随即转身向李白,松老二人言道:“太白兄,松兄,烦请两位随我前去南岸探看一番,能让拂云这孩子传不得半点声息便悄然消失之人,只怕其武功不在你我之下。”
李白与松老闻言,当即正色以应。三人未做停留,便向着南岸全速奔去。海清看着三人离去身影,心中却是有股不好的预感,惶惶道:“柳师兄从小生于北方,又不会撑船,这已近黄昏,他能去哪呢?”
轻月本已吃过羊奶,睡了过去,此时却不知为何,竟是低声呜咽起来,一把抓住海清那如瀑长发,便不放手,海清吃痛,连忙柔声轻抚着安慰他。
海清哄得半晌,轻月这才渐渐安静下来,可随着轻月哭声渐止,海清眼前却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白霞,未待海清回神,便只闻得一声惊雷震天。
轻月受惊,顿时又疾声啼哭起来,两只白嫩的小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海清心间那股不好的预感就如泉涌般一下子迸发出来,令她心慌不已。
她急忙看向一旁的父亲,好似想从海无量那里寻得些许安慰。海无量却是直盯着那一桌美食,轻叹道:“看来又要再起风波了,不知道家里的那些花草,可还安好!”
不到半刻,轩主三人便已赶至松岛南岸,未见柳拂云身影,却只见得散落一地的碎岩,以及那只剩半块,被湖水反复冲刷着的巨石。
李白随手拾起一块碎岩,用手摩挲了下断痕,向二人说道:“确为北傲真气所为,但看这情景,却不像是有剧烈争斗过的样子。”轩主微微颔首应道:“再看看吧。”
三人随即走向那半块巨石,只见那巨石断痕处层次不齐,可被湖水冲蚀着的半截石壁上,却隐隐有着些些字迹,众人踏水近前,借着傍晚余霞,方见那石壁之上赫然刻道:
“惭恨未能足,
叹卿远移根。
来日若分照,
还归守故土。
拂云敬辞。”
三人见此,均伫立不语。半晌,轩主才缓缓蹲下,轻抚着石壁所刻辞词,落寞道:“他走了,只怕...不会再回来了,来日若分照,哪还有来日,又怎会有来日。”汹涌的湖浪,一波波地冲击着轩主长袍的下摆,渐渐染湿了轩主披散的白发,也染湿了轩主的眼眶。
当轩主抚至“拂云”二字时,远处却有一道白雷闪过,映得这两字更显刺目,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惊响,那原本令人醉目的落霞夕晖,此刻却将这天地染得如残血般黯红。
李白见大雨将至,轻轻扶起了轩主,俨然道:“轩主,大雨只怕是顷刻间便要袭来,咱们先回松室,再发长歌令,让轩中弟子前去寻他回来便是。”
轩主站起身来,转首看着天边血色,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再发长歌令了,他既走了,便随他去吧,你即刻传信韩非池,命他告知王遗风,让其秋分之前,来我长歌轩述清此事,若未按时前来,我便率长歌轩众人,踏平昆仑,斩尽谷中恶人,为我儿雪恨。”
松老闻言,本想劝谏轩主莫要如此,可李白却一拉松老手臂,拦住他开口,随即躬身一礼,背对轩主应道:“长歌轩执剑长老李白,谨遵轩主诣令。”
松老见李白如此,也复一礼应道:“长歌轩长老松风致,谨遵轩主诣令。”
李白躬身看着眼前这道被血色残晖映衬得尽显凶戾的背影,暗叹道:“只怕已是有十余年未见过这般情景了,长歌轩中,再不复昔日安宁矣!”
南岸浅滩之上,泼天大雨瞬时而至,肆虐的湖风将雨水狠狠拍入了沙粒之间,拍在了三人身上。风雨之下,虽散尽了仲夏的炎炎暑气,却让人不由得感到一丝冷意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