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如你所说,这世间善恶,还真是难解!”
说完,杨宁便拖着步子向池边小屋走去,一路喃喃着:“我的枪,到底该指何处......”
司轻月见杨宁有些恍惚,便欲起身前去安抚,慕云一把揽住他的大腿,笑道:“让他自己待一会儿吧,有些事,终归只要靠自己想通的。”
“咯咯...你放手,别摸了,痒......”司轻月拍开慕云的手,“扑通”一声,坐回水中。
“都是男的,害得什么臊!”慕云又是伸手捏了一把司轻月,“你听我说了这些,怎么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我?恶人谷如何,与我有何关系,”司轻月与慕云嬉闹着,笑道:“恶人谷又没得罪我,又没伤害我的至亲,我哪有功夫操这份闲心,我只盼着师父和轩主早日来信,让我能回长歌轩去。”
“嘿嘿,到时候带着小媳妇回去见长辈,是不是呀!”慕云抄起一捧水泼向司轻月,“你这算盘,打得也忒好了!”
“放屁,我哪有...什么媳妇儿!”
“凰兮妹妹听了,可要伤心的,她可是连夫君都叫了的!”
“好啊你,是不是在青云坞的时候偷听到的,你怎么这么无耻!”
慕云一做鬼脸,司轻月忙是扑了上去将他按在水里,两人便在池中闹了起来,浑然一副少年嬉闹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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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你大爷的,下手这么狠,我这伤口都崩开来了!”
两人闹得良久,方才换上童子送来的干净衣服,回到屋中,陆凰兮早已洗好,正在屋中招呼着侍女上菜,而杨宁一直坐在屋角,默不作声,与满屋的欢笑之声显得尤为不和。
“行了,你别就哼哼了,”陆凰兮一边为慕云重新上药包扎,一边笑骂道:“要不是你欺负轻月,他怎么会还手,要怪呀,只能怪你自己!”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慕云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转首望着杨宁,“杨宁,他俩是一伙的,要不咱俩结个盟如何,不然这进京路上,可得被他俩欺负死!”
“啊?你刚才说什么?”杨宁忽闻自己名字,恍惚道。
“行了,别想了,这些事有什么好想的,”司轻月起身将杨宁拉了过来,递给他一副碗筷,“该吃饭了,吃饱了慢慢想!”
陆凰兮见此,忙是低声向着慕云奇道:“喂,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丢了魂儿一样?”
慕云无奈叹了口气,将先前三人所聊之事,说与陆凰兮知晓。
陆凰兮闻言,思跗片刻,随即拍了拍桌子,见杨宁略显呆滞地看向自己,便即轻声笑道:“杨宁,恶人谷如何,善恶如何,并非一言能辩,无愧于心就好,枪指何处,自有本心作引,何必纠结对错。”
“凰兮妹妹说得好呀,”慕云抚掌大笑,“哈哈,明教不请你去传教,真是可惜了!”
“闭嘴,吃你的饭吧!”陆凰兮抓起一个馒头塞到慕云口中,嗔笑道。
杨宁咧嘴一笑,眼神中恢复了些神气,却也并未回应,拾起筷子,吃起东西来。
席上,除了慕云偶尔说得几句玩笑,再无人开口闲聊,饭后,众人各自回房歇息,杨宁便留在池边的这间屋中就寝。
“轻月,”司轻月与陆凰兮刚回到房中躺下,陆凰兮便是撑着脑袋问道:“慕云先前说得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你说的对,”司轻月拉下陆凰兮的手,示意她睡好,随即侧身揽被,道:“无愧于心就好,何必想这么多!”
陆凰兮颔首一笑,为司轻月掖了掖被角,也即翻身睡去,不再作声。
次日一早,四人收拾妥当,便即离庄,沿着东边官道,向着长安驰马奔去。途中歇了一夜,倒也无话,快马之下,第四日正午,四人便已至长安城下。
还未进城,司轻月便被长安城那坚厚宽延的城墙震住,伫于其下,不免生出渺小之意,川流不息的车马人群,不断从他身旁掠过,涌向那恢弘的城门之中。
“轻月,”杨宁拍马近前,侧首笑之,“你是第一次来京城么?”
“是啊,这里,比起扬州和洛阳,都要大得多,来来往往的人,也比别处多太多了。我之前还想着,长安只怕与洛阳差不了多少!”司轻月仰头望着城楼下的“长安”二字,叹然道。
“这里只是长安左门安化门罢了,”杨宁笑了笑,指着城门,“要是再走两步,到得正门明德门前,我们怕是要排好久才能进城。”
“每次来长安,最烦的就是这进城口了,”慕云抱着脑袋撇撇嘴,“那守城的兵卒,像抓贼一样,到处搜查,上次我来的时候,差点连枪都被收走了。”
杨宁嘿嘿一笑,指了指城门侧口,道:“有我在,咱们就不用排队等着挨个盘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