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衣人桀桀发笑,继续往前追赶,速度更甚方才,眼看仅剩一寸之隔,莫起沿墙而上。黑衣人伸手往前一探,正抓到莫起的肩膀。莫起“啊”地叫出声来,那正是他被白璃攸打伤的地方。
说时迟那时快,莫起裹在身上的袍子被黑衣人一抓而下,他毫不迟疑,双足用力蹬墙,借力向后腾空而起,正落在楼梯扶手上。
黑衣人抓了空,怒不可遏,立马转过身往楼梯奔去。便在这瞬息,莫起已沿扶手走出三步的距离。
但看黑衣人,只一跃便与莫起缩小到几步的距离,他双足点地如蜻蜓点水般,又凌空跳起,攥紧匕首朝莫起脚踝刺去。
莫起哪敢回头,只猜敌人已近身后,离二楼还有五六阶的距离,他集全身力量奋力一跃,刚好落在楼层之上。
黑衣人刺了个空,大喝一声,只一步便冲上二层。莫起趁他扑空的当儿,已进入自己的房间,刚甩上房门,身后巨响便已传来,木门轰然倒地。
莫起大惊:“照这速度,被赶上是迟早的事!”没有时间给他再多想,黑衣人已逼近身后,周遭也再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
他跃上窗沿,撞破紧闭的窗户,从二层跳下。相比之下,黑衣人则从容许多,落到地面如叶般悄无声息。
右前方便是刚刚莫起下山回来时所经之路,左前方通往武馆,正前方则通往闹市。
此时雨势已大,吞没了他的呼喊声,街上再无行人,有些人家早早熄了灯火。
他放弃宽敞的大道,专捡一些羊肠小径,依仗对地形的熟悉,勉强和黑衣人保持十步的距离。
然而,整个虎眺崖镇就这么大,这最后一拐,便是通往大路的三岔口了。
往闹市和武馆走,路面过于平直,很容易被抓到;往崖上走则耗力,黑衣人武功高强,往上跑便是自寻死路。
已经没有选择!
正当莫起准备与黑衣人拼个鱼死网破之际,有个模糊的人影从通往虎眺崖的小路匆匆走来。离得近了他才看清楚,此人淋着雨,怀中紧紧抱着机关鸟,正是白璃攸!
……
兵部议事大堂内。梁恭与刘启、迟德昭分席而坐。今日多了一人,僧人打扮的鸠摩延。
刘启道:“太子殿下,虎眺水坝已成,敌军水源已在我军掌控之中。”
梁恭道:“甚好。八年间,参与虎眺水坝修建的不下万人。你认为,其中有几人可以独挑大梁,再率万人修建此等大坝。”
刘启道:“此坝乃郭图主导修建,朝廷派往学者不下百人,恐怕只有沈敬、祖元、宋守之三人,有能力承担重任。”
“甚好!开枝散叶不在于快,而在于精,大事还要徐徐图之,刘大人勿急。”梁恭莞尔道,“迟大人,兵部这边如何?”
“震天楼已经交付了五十具新式火炮,弹药百万斤。”迟德昭犹豫了一会,“还有一事,雷琼赠予我军投石车十辆,希望我军攻打虎眺崖镇时,用投石车,而非火炮。否则,他宁肯震天楼被新军铁骑踏破,也不再为新军提供火器。”
梁恭颔首思索片刻:“他可有说原因?”
迟德昭回道:“雷琼小儿担心火炮会使生灵涂炭,戾气太重,精明如他断然不愿背负杀名。”
梁恭道:“我军挥师百万,气壮山河,岂能被他要挟。先用投石,攻不下,便用火炮。”
迟德昭领命。
鸠摩延来自西域海螺城,此行是为了在中原传教。战乱时期,百姓流离失所,社会秩序崩塌,梁恭急需一位贤者教化子民。
梁恭道:“我已经派人在都城修建了布道院,大师即可入驻,为我新国子民传经布道。”
鸠摩延欣然接受。
梁恭想起一事,问刘启道:“那位来历不明的少年怎么样了?”
刘启答:“只会做木匠活,庸人罢了!”
梁恭点点头,着其继续派人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