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木栓掉在地上,曾良禾道:“成啦!”他推开拱门,面前站着两位同门,正瞪大眼睛盯着他和白璃攸。
曾良禾挠挠头,向两位同门道:“嘿嘿,这么晚了,还不睡吗?我们就……就四处走走,今晚月色真是宜人呐!”
两位同门看看天,问道:“今晚哪来的月亮?”
曾良禾道声对不住,闪电般解下同门腰间令牌,拔腿就往北跑。
轮班巡夜的守卫,若是丢了令牌,那是要被管教好生教训的。二人撇下白璃攸,直追曾良禾而去。
白璃攸便这样大大方方地依着曾良禾所指,走近肖师兄的院子。院门敞开着,她站在门前,毫不掩饰地看着肖师兄的一举一动。
一头棕色长发的精壮男子,穿着学院的青衿,正在打天演掌法。天演掌法注重有二,一曰堆砌,二曰变达。知晓堆砌的学子大有人在,可能悟变达的人少之又少。要么一味埋头堆砌,要么心急火燎求跃变,最后的结果往往是推到重来。
肖师兄招式时快时慢,而难能可贵之处在于,快慢间的转换自然而然,一快一慢间,仿佛阵风中的飘然落叶。最奇的是,也许是为避免打扰同门休息,他的招式无声无息,仿佛溶于这夜色中一般。
白璃攸怔怔出神,一招一式在她清澈的眸间闪烁着。
“你还要偷看到什么时候?”肖似乎早已发现白璃攸,他的身影如鬼魅般,离院门仅四步之遥。
一阵掌风激得她面上青丝凌乱,但是耳边却听不到半点风声。眼看这一掌就要落在她白皙的额上,她似是回想起什么,皱起眉头,面有戾气,手中引望月真气从侧面打偏来掌。
肖也吃了一惊,他自然是听过白璃攸的名字,也目睹其芳容,只是今日夜色下一见,更有另一番姿色。他问道:“白姑娘,你身负绝学,又何必偷看我练功呢?”
白璃攸已然变了个人,凌厉的招式,打破了这片寂静,呼呼风声大作,她使出一招“朝月”,如厉鬼一般冲向肖。
弄月乃是迷幻的招数,而朝月则是进攻的招数,但经白璃攸使出,更像是玉石俱焚的死拼。
肖只守不攻,被逼得频频退后,饶是如此,他对于望月神功仍是赞不绝口。他对白璃攸道:“师妹,你为何出招如此狠辣,是与我有仇吗?”
白璃攸充耳不闻,面上尽是怒色,青衿飘飞之下,皆是充满杀意的掌法。
肖微微摇头,不再避让,近前一步与来掌接合,他口中道:“我虽未学过望月神功,但这招定然不是这么使,你曲解了这等高深的招式,真是可惜!”
他左足点地不动,右足探出三步,陡然出掌攻对手肋部,白璃攸回敬一掌,却发现天演掌的力道如潮水一般侵蚀着自己的掌心,并且一阵强过一阵。
她捂着手掌,发出“嘶”的一声。
肖的蓝色双目在夜色中时隐时现,他幽幽道:“此招应含悲,而非暴戾。”
白璃攸似定住一般,反复回想着这句话,肖的第二掌已在途中,来不及收手。
“砰!”白璃攸跌出院门。
灯火自每个学子的房间亮起,他们打开窗户,揉着惺忪睡眼。
白璃攸抹了一把嘴角鲜血,抬头时,一副厌恶的面孔,正冷冷地盯着她,正是贺子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