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押咱在欠条按了手印。哎,如此一来,咱便在官府面前失了真凭实据,只能日日给人写字作画,偿还这无休无止的债务……”
“真是可恨!是哪家钱庄,看大哥不为你出这口鸟气!”秦牧愤愤不平。
莫起附和道:“岂有此理!”
江虹则问道:“哼!你初来乍到,哪家钱庄肯借你这么多银两?再者,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你一个月真能卖上这么多字画?”
秦牧大为不满:“三妹,你不帮冲弟便罢了,难道还要抹黑他不成?”
江虹反口道:“猪脑袋!”
秦牧气上心头,不免有些性子,拉着温羡:“冲弟只管带路,大哥今日定要为你出口恶气!”他转向莫起,“二弟,这趟八成得动手,带上你不方便,我去去便来!”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溪水旁边,只留下两人。
江虹看着秦牧背影,骂道:“白痴,怕是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
莫起叹一口气,摇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他沿着秦牧的方向,推着轮毂缓慢追赶着。
江虹在前面快步走,终是一跺脚,拐回来推着莫起,嘴里怨句:“蜗牛!”
秦牧脚程不俗,携着温羡仍如风驰电掣,江虹推着轮椅,自然慢上不少,不出一盏茶的工夫便跟丢了。所到之处,人影越来越稀疏。
二人来到一栋破败的筒子楼跟前,江虹嗔道:“若不是带着你这累赘,本姑娘也不至于落下脚程!”
明智如莫起,向来不接这种岔。跟她讨嘴皮子,准落不得好下场,他转而说道:“自丢了他们踪迹开始,一路上也没什么岔口,那么他们肯定是进这楼中了。”
江虹打量筒楼一番,入口狭窄,约莫能容两人并行。午时日光笔直洒下,映照着漂浮的尘土。不时有一股腐臭味传来,令人作呕。她皱起眉头:“这里可不像做正经生意的地方。”
莫起思索再三,道:“倘若温兄弟真是不怀好意,咱们也只能将计就计了。”
江虹警惕着四周,同时缓步推着莫起前行。二人越来越深入,这才发现,筒楼中央并非平地,其下连通溪水,水边陆路错综复杂,路边有些简易的棚屋。地上的部分便是环形的楼阁,高五丈,直径约有二十丈,颇为壮观。
忽听身后传来锁链摩擦的声音,大门“砰”的关闭。原本漆黑的走廊,不断涌现出黑压压的人头,紧紧盯着他们,偶有三两嬉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莫起小儿,还哈里大人命来!”一位穿着脏麻衣的虬须汉子倏然冲出,一刀砍向轮椅上的莫起。
江虹拉着莫起滑过半圈,躲过一刀,而后抬指便点,只见那虬须汉子身子酥麻,“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莫起惊魂未定,看着眼前如同火苗一般纤柔、红艳的背影,道一声:“多谢!”
“以为骗开那个姓秦的傻小子,轮椅上的这个废人便手到擒来了吗?”江虹环视一圈,扬声斥道,“未免太小瞧了本姑奶奶!”她五指间不知何时已经夹了四枚弹丸,只待敌方一动,定炸得他灰都不剩。
“江姑娘,咱这破楼年久失修,您若是在此处动用九天离火丸,怕是咱们所有人要葬在一起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