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高文龙的脸上印着五道指痕,他似乎被打醒,恢复了本性,大骂:“奶奶的,来人呀,把她拿下,娶劳什子的亲!”
“我看谁敢?”褚又琁斥道。
田丰三人原本摆好的架势僵在半空,想了想,还是收回去。
褚又琁的武功在承道苑不算出彩,但远高于寻常练武之人,更何况高文龙一点微末功夫也不会。
高文龙先是被她强压头,对着承道苑大门深深鞠了一躬。接着被她揪到马骥身前:“学生褚又琁携未婚夫给总管赔罪,今日一番闹剧难免损了学苑威名,学生愿与他一同受罚,以彰承道之名。”
高文龙吃了一惊,盯着自己未过门的妻子。
褚又琁待要屈膝下跪,马骥忙扶起她,三股温和的真气透过衣襟传来,一股急促,一股迟缓,一股如春日微雨,绵绵密密,无穷无尽,沿筋脉一路而上,直抵心脏。似临行前长辈的叮咛,她胸中生起暖意阵阵。
马骥道:“你们无需道歉。”
褚又琁拜谢。
马骥笑问:“你可知这三道真气用意何在?”
褚又琁道:“学生只觉得温暖,好似师长的教诲。”
马骥道:“无妨,出了承道苑,就是世间万象,做事做人,自然能体会到。”
褚又琁再拜过马骥,押着高文龙向诸位同门鞠躬,这次高文龙没有挣扎,老老实实弯下腰。
在这不寻常的一个入世日,学生们的思绪也飞到九霄之上。未来自己会怎么离开承道苑?光彩还是暗淡?
他们齐刷刷端起双掌,向她送上祝福。
褚又琁的眼角扫到白璃攸和曾良禾,却没有向他们道别,转身欲上花轿。
“站住!”白璃攸喊道。自她进承道苑起,结识褚又琁与曾良禾,三人交情最深。不少同门对她嫉妒、爱慕、尊重或是鄙夷,而他们二人则不同。
“你不是不想嫁人吗?”
“……璃攸,我要走了。”
“你不是一直都想留在学苑吗?”
“……这样也挺好,别再劝我了……”
曾良禾红着鼻子:“你是迫于他们的权势吗?”
“不是……”
曾良禾骂道:“什么狗屁嘉合城,新国的狗罢了,何须看他们脸色!”
“休要口出狂言!”高文龙怒喝。
曾良禾还要再说,偏偏是褚又琁紧蹙的眉头,颤抖的眼角拦住了他:“多少人想要这样的婚嫁,我并不可怜……”
“也许哪天你们到嘉合城游玩,可别忘了告诉我这位老朋友。”
“珍重……”
新娘子已然登上八抬大轿,而白璃攸仍挡在轿前。
幽幽话语从花轿中传出。
“虎贲的瞻乾不好作。抬头看天,与面朝黄土无异。反正,一辈子也猜不透老天的想法,其实也庸碌。”
“反而是和亲,对摇摇欲坠的虎贲国更有利。”
“你的祖母拒绝了和亲,虎贲国现在只剩下一城。”
“你呢璃攸,你愿意和亲吗?”
白璃攸今日才听说这番故事,似乎全天下她是最后一个知道。
马骥已然拦下白璃攸,稚嫩的望月神功在炉火纯青的大微功前毫无发挥之地,她轻易便被马骥制服。
唢呐声响起,鲜艳的迎亲队伍欢脱地向前,不能回头,这是习俗,也是美好的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