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诗心中一惊,不敢相信这是从母亲口中说出来的话。在她的心中父亲乃是江湖之中人人称道的侠义之士,自己心目中的的英雄豪杰。重然诺,轻生死。为了行侠仗义可以连性命都不要,怎么会为了自己的功力,见自己徒弟的内伤也不救?
林中天一声叹息,说道:“你都知道了?”柳窕道:“我虽未知傲儿伤势的轻重,但从你的表情中也可以猜出一二来。你说这次弟子们所遇见的真的是他吗?”
林中天道:“我想不出别人了,以扬儿他们所说的来看,这人的武功竟然高深到了如此的境界。”
柳窕道:“你没有把握了,所以才会如此?”
林中天沉默不语。连外面的林雨诗也知道,只要林中天这样,一般就表示认同。
过了一会,林中天又道:“我身负雪山派掌门之任,当以大局为重。近几十年来,雪山派人才日益凋零。自我当掌门以来,日日所想的就是中兴本派,恢复雪山派往日雄风。此时正是雪山派生死存亡之境,我若稍有闪失,自己的性命是小,雪山派多年的基业毁在了我的手中,叫我如何对得起雪山派的历代祖师?”
柳窕道:“我是女子,与你们男人不同,想的不是这些事业啊,大局啊,我想的只是自己的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幸福快乐就好了。这些弟子与我子女无异,哪有做父母的忍心不救自己的孩子的。”
林中天道:“你说的是。可难道我便是无情无义之人?对他们无一丝的感情。可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雪山派与你我二人不在了,他们能有几分活命之机?或许傲儿因为内伤反而能有一丝活命之机,若是雪山派能躲过这次劫难,到时再来不迟。”
林雨诗虽然知道那敌人的轻功厉害,但是只见到他施展轻功。并未见他施展真实功夫,因此对林中天的武功还是充满信心的,哪知,从父母的对话之中竟然听出这次的敌人,竟然是如此的厉害,雪山派还有灭派的危险。
林中天继续道:“我最担心的还是咱们的宝贝女儿。”说到林雨诗他向来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柳窕柔声道:“我又何尝不是呢?”
林中天道:“女儿年纪已大,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他与扬儿要好,这是全派皆知的事。我本来欲待时机成熟之时,成全他们两个。”
林雨诗没想到父母会提到她与大师兄之事,心中又是害羞,又是欢喜。
柳窕道:“扬儿这孩子资质不错,用功又勤奋,现在的武功已不在几位师叔之下了。这个女婿我早已认下,并且准备在他们成婚之日,将我的拂柳剑法传授与他,当作女儿的嫁妆。”
林中天笑道:“怪不得你对这套剑法,一直秘而不宣,原来是因为这个。”
柳窕又道:“可是我总觉得扬儿这次回山,与往日大有不同。以前他神采奕奕,气宇不凡,此次回来却像失了魂一般,目光无神,难道受了如此大的惊吓?”
林雨诗这几日也觉得卫扬与以前略有不同,她只以为是疲惫不堪,加上心中对几名师弟受伤感到难过。经母亲这么一提,才知道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林中天道:“惊吓倒不至于,他从小胆气过人,不至于会害怕。我看多半是因为见到人外有人,而对自己失去信心,产生怀疑。”
柳窕道:“你说的极是。”
林中天道:“扬儿年轻,又没经历什么挫折磨难,初次经此打击,产生这样的情绪倒也正常。古人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劳其筋骨。若是扬儿能跨过这道坎,对他的成长自有好处。如此我也好将女儿和雪山派交付于他。。”
柳窕道:“他若能多经磨难,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我将女儿嫁于他,也是极好的。”
林雨诗心道:你们放心,大师兄一定能成为这样的人。